他的死因,还带着些玩笑语气,“真的是好倒霉啊,刚出门没多久就被匪徒劫了,似乎是我父亲做生意得罪了人,所以就拿我来报复他。”
“我那时候也很想活的,毕竟我就要和我喜欢的人成亲了,我们还没拜堂呢。”
说到这里,男子还是带出了几分怅然语气:“可惜没能如愿。”
“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好难过,这条忘川我怎么看也看不到头,我想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我又没有做过坏事。”
“但是很快我就不在意这个了,因为……”男子顿了顿,“后来有我家那片地方的新人下来的时候,跟我说、我未过门的妻子终日闭门不出,外面的人都说她是克夫的命。”
“我就好生气,明明是那些匪徒不好、为什么要怪到她头上?”
他说的这些大概已是多年前的事,但如今说起来仍是义愤填膺:“我没能按我的承诺娶她为妻,这与她半点干系都没有,她只是……”
男子沉默了片刻,低声续道:“只是因我而平白受了那么多非议。”
“……”
商粲静静听完,开口问道:“所以你就在这徘徊了十年?”
“嗯。”男子坦然地点了头,“真是很难熬,和我同期的好多人都变了样子,说那样就能重新回到人世去了——但我总觉得不对。”
“我如果变成那副样子,”他看向远方,喃喃道,“她看到也一定不会开心的吧。”
几人一时陷入沉默,商粲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男子却突然自顾自地换回了明快的语气。
“但是但是,”他又高兴了起来,苍白的面上都放出些光彩,“就在昨天、有人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她有了新的婚约,男方人对她很好,家中条件也不错。”
“我很难说清我听到的时候是种什么感觉,”男子沉吟着歪了歪头,“简单来说的话就是——‘真好啊’。”
“然后,我现在看忘川就真的能看到对岸了。”
他说着看向忘川,商粲似乎能在他眼中看到那无边际的河水对岸,她转身看去就又是一片汪洋,只是那戴着斗笠的船夫已经撑着竹筏到了岸边,有几个鬼稀稀落落地向竹筏走去。
“那我也该走了。”
男子擎着轻松的笑容指了指竹筏,商粲点点头目送他离开,他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急急走到她身边。
“我跟你说这些的意思是、这十年真的很辛苦,我从来没见过比我在这待的时间还长的鬼。”
“但是、如果我那时候放弃了继续等,直接变成鬼族的话……那我也就再也听不到这个好消息了。”
“所以,”他感慨地拍了拍商粲的肩膀,“你愿意听我说话,应该是个好人,可千万要坚持住啊。”
竹筏那边传来了尖利的哨声,大约是在催促。男子吓得缩了缩脖子,忙向她挥挥手就转身向竹筏跑去,这次没有再回头。
商粲三人目送着那竹筏消失在视野里,裴琛喃喃道:“好像是个很单纯的人。”
“嗯。”云端淡淡道,“看来这里的鬼也知道变成鬼族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很难守住本心罢了。”
“……”
只有商粲没有说话,她愣愣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忘川,似有疲惫地闭了闭眼,慢慢走上前去。
“……还真是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到岸啊。”
她自言自语着,另外两人也很快跟了上来,云端道:“毕竟我们不一样,这也是正常的。”
裴琛也安慰着她不要太受那男子的故事影响,商粲心不在焉地应着,又回想起男子的话。
‘可千万要坚持住啊。’
她轻叹了口气。
“……我们的状况可不太一样。”
她喃喃着低下头,却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