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霄离京去边关的那天,楚忻泽被段辰渊派来的人以养病为借口,请进了皇宫。
喝完药,立刻有小宫女端上了点心,看着盘中区别于京城点心的小巧精致,楚忻泽眼底有诧异而过。
一旁小太监见此,立刻道:“这是皇上专程从江南请的厨子给楚相您做的,说您离乡这些年,想来定是思念家乡的味道了。”
听到这话,楚忻泽眼底划过抹感动,他确实是有些想江南的味儿了。
见到人脸上动容,小太监一个没忍住嘴快道:“您肯定也不知道刚才那药不仅是皇上亲自费了两天一夜求来的,那药里面可是还有龙血做药引……。”猛顿。
楚忻泽一愣,扭头就见小太监讪讪住嘴,眼神躲闪,一脸说错话的心虚模样。
“什么意思?”
在人眼神的逼问下,小太监急的是满头大汗,半响终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奴才胡说的,奴才胡说八道的,楚相您饶了奴才吧,求您饶了奴才吧。”说着咚咚咚的将脑袋磕的直响,不一会儿就见了红。
想到近些天段辰渊来看他时,脸色不是太好,自己随口问他,他总回话说是刚登基政事繁忙,批改奏折太晚,没休息好导致的事。
楚忻泽紧了下手指,知道再逼问也问不出结果,只能让人退下。
只是瞧着小太监逃也似离开的背影,心里到底是记下了这么个疑点。
而此时的段辰渊正亲自率领百官于城门前,给即将西行的军队送行。
万军前方的魏霄,一身凛凛铠甲,领着身后浩浩荡荡大军朝人跪下道别。
三十万大军统一的动作,惊起地上层层沙土飞扬。
段辰渊走过去,亲自将人从地上扶起,“在外一切当心,朕不希望魏家最后一根血脉也埋骨沙场。”
“臣定当谨记君恩。”
拍了拍人的肩膀,段辰渊将手放下,就在这时,忽的就听对面人忽的唤道:“表哥。”
称呼一出,他就明了再后面的话不是君对臣,而是知己好友,亲人间的嘱托。
见人望来,魏霄敛了下眼底复杂,轻声道:“我离开后,希望你……多多照顾好阿钰。”
看着对面的人,段辰渊眸中是一片深沉的色泽,但谁也看不清那中到底藏着何种情绪。
很小开始段辰渊就已经被迫学会了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只要他不想让人知道的,少有人能从他这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眸中,真正的看出什么。
拍了拍人的肩膀,他到底一言未发。
魏霄却将这当成了一种应允的承诺,感激对人一笑后,转身跃上马背。
只是刚想这般头也不回的离开,到底是沉默两息后扭头,眼中含着压抑的期待,在那城楼上与城墙边寻找着一人的身影。
然而,心中期待到底化为一场空。
阿钰,原来你到底是认为这场欢喜欢是一根无解的刺,已到了连最后的相送也不愿前来,不想与我再有半分牵扯的地步么。
那……我愿遂你之心。
只愿你此生在京城,一生顺遂喜乐。
眼底落下抹伤心的自嘲,留恋而不舍的又看了眼皇城方向,终是收回视线,紧紧的攥着缰绳,头也不回的离开。
注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远去的背影良久,段辰渊才转身,在百官的拥戴中回了皇宫。
刚进到成华殿,段辰渊就见到了那半倚在床塌上,正手捧书卷看着书的人。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温顺的敛着,也不知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好词好句,唇边似有未消的笑靥。
那一头黑发只稍稍束了束,并未正式挽起,此时如泼墨般的散开在肩膀边,将那张脸更显的苍白,瘦削。
许是病的有些久的关系,那张脸白的甚至有种近乎透明的错觉,以至于无数次,段辰渊都害怕的不敢将视线自人身上挪开半分,生怕只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