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
后头大众车里的丁琦摇下车窗,脑袋从驾驶室一侧探出来,观望了一番前方状况。骂骂咧咧低咒了句,从车里下来了,迈开长腿走到黑色越野跟前,说:“你把车钥匙给我,我和老梁去停车。你和嫂子先上楼去。”
沈寂点了下头,“谢了。”
丁琦说:“自家兄弟,你跟我客气什么,更何况还是这种情况……”说着忽然一顿,道,“我帮你打听了,这会儿正在给政委做手术的是副院长,军总院的外科一把手,医术了得。政委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寂哥,你心放宽点儿。”
沈寂把车钥匙从车窗里给他丢出去,下了车,绕到副驾驶室那侧拉开车门,低头给温舒唯解安全带。眉眼冷淡地垂着,一声不吭,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澜。
座椅上的温舒唯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冷静面容,心里忽然一阵抽紧。
是了。
这就是沈寂。他永远都是这样。
好像什么都漠不关心,满不在乎,天塌下来,他也能勾勾唇给你扯出个漫不经心的笑。他的内心世界是四面铜墙铁壁,筑起孤高的严霜和寒冰,旁人别说走进去,就算只是靠近也绝无可能。
他高傲,散漫,冷漠,永远强大到无所不能,他大概不会让世上的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不是大概,他一定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正有点胡乱地思索着,吧嗒一声,锁开了。
她一瞬回过神,抬起头,怔住。就在几厘米远的上方,沈寂垂着眸,清冷的桃花眼,视线无波无澜落在她脸上,不知已看了她多久。
沈寂淡淡地说:“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没。”温舒唯低眸摇头,没有多言。
“丁琦刚不都说了么,接诊的是最好的外科医生,军总院副院长。”沈寂的语气非常平静,“沈建国是个阎王爷都不敢收的主,出不了事儿。”
温舒唯看向他,神色复杂,抿了抿唇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回来。最后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点点头,附和性的“嗯”了声,拎包下车。
两人转身往门诊大楼走。
丁琦想起什么,扯着嗓子提醒道:“政委在急诊科手术二室,三楼!”
沈寂闻声没回头,背对着把右手高举过头顶,随便那么一挥,示意知道了。
丁琦和梁铁柱各自驾车调头,停车去了。
温舒唯则跟在沈寂身旁赶往急诊科手术室。他面上神色冷淡,脚下的步子却快而稳,加上身高优势摆在那儿,一双腿本就格外长,她在旁边跟得很有些吃力,几乎需要压着挎包小跑,才不至于掉队。
数秒后,走在前头的沈寂察觉到什么,步子一下停住,微侧身,伸手牵住了温舒唯细白的右手,带着她往前。
男人的手掌一如既往的宽大有力,骨节修长,掌心处的薄茧带着些许湿意。紧紧攥着她的。
温舒唯心尖一颤,轻声喊:“沈寂。”
“嗯。”他嗓音低低的,语气淡而冷静。
“你手心里都是汗。”温舒唯说。
“嗯。”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
她轻轻咬了咬唇瓣儿,没再说什么。被他握在掌心里的纤细五指收拢,反手用力握住了他的。
两人走进门诊楼,见大厅里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几台电梯前全都人山人海,便直接爬楼梯上了三楼。穿过全是各科门诊室的走廊,转过一个弯儿,在另一条安静走廊的尽头处瞧见一扇双开门——
大门紧闭,上头“手术室”三个醒目大字亮着红灯,显示里头正处于手术抢救中,一名身着笔挺军装的警卫员战士神色冷峻地守在门边。
再看看手术室外,两排座椅分别紧靠着走廊的两侧白墙。此时,这不算宽敞的地方或坐或站地待了四五个人: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