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陈总管这话儿!”陈喜再次出声附和,不管怎么个正好法儿,只管脆生生表白道:“那天陈总管来公主府,就提点过小的一句。可恨小的愚钝,六姑娘又贵人事忙,竟找不着机会知会六姑娘。不怪陈总管,更怪不着六殿下,都怪小的没用。”
他哪里听得明白陈宝的意思,溜须拍马完全出于本能。
陈宝暗骂个孙子瞎抢什么风头,扒在陈喜身上的微胖老腰一扭,挤开陈喜上前一步,躬身接过话茬,“三天后殿下哪儿赶得回来?新郎官不在,婚礼怎么能成呢?殿下首选头一个吉日,无非是想告诉大家伙,殿下苦等三年,急着将六姑娘娶进门,可顾不上渔阳郡公妃回不回门,冲撞不冲撞。
公主不同意,那是必然的。既然三天后不同意,殿下又连十月半载都不想等,可不就只能选五月十六了嘛!内务府大臣和礼部老大人晓得殿下的心思后,没少在背地里笑话殿下年少火旺、等不及要娶媳妇儿。
不说礼部,只说内务府,那可是最不缺嘴皮利索的龟孙……咳咳,小太监们的地儿。一传十十传百,再有奴才今儿挨这一顿揍,闹得满堂宾客耳闻口传,都不用出半天,这满京城宫里加宫外,谁还能不知道殿下对六姑娘多少上心呐!”
他家英明神武的殿下,哪能做无的放矢的事儿!
陈宝与有荣焉地挺了挺老腰,边觑着念浅安的神色,边继续道:“正好叫大家伙都看看,这门亲事虽是懿旨指婚,但殿下如此爱重正妃嫡妻,不单是因为顺从太后、孝顺太后而已。那些手太长心思多的人要是识趣,就该掂量掂量行事了。”
念浅安先是恍然,随即有点酸。
这三年楚延卿再醉心差使,每逢过大年还是会回京的。
二人见面的频率直逼牛郎织女,偏电灯泡超多,想送女儿给楚延卿的人家真不少。
尤其姜贵妃,不但爱给皇上挑小老婆,还爱给皇子们送小老婆。
念浅安略郁闷,戳着酸泡泡斜睨着眼,“姜贵妃又作什么妖了?还是皇上又被枕头风席卷了?”
陈宝闻言又想笑又想哭。
哭念六姑娘半点不知敬畏,事涉皇上也敢随口编排。
笑念六姑娘不管是非好歹,只管一心向着殿下,倒是个顶好的优点。
这么一想,刚挺直的老腰就弯下恭敬的弧度,嗤笑道:“真叫六姑娘说中了。四皇子妃临盆在即,姜贵妃不着紧亲儿媳,倒挂心起殿下的子嗣来。在皇上跟前一脸忧心,说大李氏和殿下分居两地,殿下只身在外没个可心人儿伺候就罢了,至今膝下没个一儿半女,实在不好看……”
那些上赶着送女儿的人家也是这类说法,美其名曰送人去保定伺候楚延卿,实则个个都盘算着楚延卿不在京城,正妃又尚未进门,如果能抢先生下子嗣,就能母凭子贵了。
皇家最不讲究嫡庶。
姜贵妃毫无顾忌,不仅忧心楚延卿,连已婚已育的其他皇子也没落下。
姜家没几个有出息的子弟,适龄的待嫁姑娘倒是一大把。
幸亏祖制在前,那些送进毅郡王府、珥郡王府、尚郡王府的姜家姑娘排不上名分,不然诸位皇子的内宅只怕都要姓姜了。
连四皇子妃刚诊出喜脉时,四皇子屋里也多了个姜家表妹做通房。
心思多的人家不少,手伸得最长的却是姜贵妃。
念浅安边在心里问候姜家祖宗,边解读楚延卿的用意,“所以树恩让你闹这一场,是想重现当年操控流言的手法,提醒那些人别太忘事儿,亲事里头先有太后的慈心体面,后有树恩的情义看重?”
“太后不插手诸郡王府的家事,可不会不管殿下的屋里事。”陈宝点头,“太后最疼殿下,自然愿意顺着殿下。殿下表明不要别人,只要六姑娘尽快进门,太后有话说了,皇上就没话说了。甭管姓姜还是姓蒜,都别想进殿下的门!”
念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