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脱口而出:“我不想回去。”
戴裕没想到他会拒绝:“为什么?你那群朋友不都在市高中吗?”
他的朋友?和他同样含着金汤匙的朋友吗?
戴景初想到了常湘。那天在酒吧,他吐得天昏地暗,常湘站在他身后,对他说:“你可真孤独”。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戴景初吞吞吐吐,但终究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我也不能把我儿子扔在育才啊。”戴裕不明白戴景初为何如此反常。
“育才很好。”戴景初第一次这样尽全力替自己争取:“我的班主任是个很好的老师。”
“二流高中的老师能有多好?”戴裕还是不能理解。
其实也不怎么好。骗他算计他,报警给他抓起来了,陪他取个摩托收了他五百块钱。
但是也会在警局帮他问会不会计入档案,在酒吧给他撑面子,想让他融入班级。
“我不想回市高中。”戴景初又重复了一遍,他眼里带上了一丝恳求,从来都飞扬跋扈的纨绔子弟声若细蚊:“我不想走。”
半个多月以前,就在同样的地点,他哥把文件扔给他,告诉他这个老师很好,说不定能改改他的脾气。
那时候他嗤之以鼻,放肆说道:“敢不敢赌个刺激的,一个月之内,我让她求我走!”
没想到一个月之内,常湘没求他走,是他自己求着想要留下来。
他觉得自己像是沙雕短视频里的男主角。嘴里喊着:“我戴景初今天就是死,从外面跳下去,也不好好上一天学!”
然后穿着全套校服,坐在离讲台最近的地方:“哎?真香。”
戴裕哪里知道戴景初连小剧场都已经脑补好了,只觉得戴景初又在无理取闹乱发脾气胡搅蛮缠。
“留什么留,我都已经跟人家说完了。”戴裕有些不耐烦了,他挥了挥手:“就这样。”
戴景初也急道:“是我上学又不是您替我上学!”
“反了你了?我治不了你了?”戴裕抄起桌子上小摆件就向着戴景初砸了过去。
戴景初被砸个正着,他倒是没觉得疼,就是觉得又气又急,抓起自己的车钥匙转头跑出家门。
他跑到车库里,戴上摩托车头盔,打开那辆智商税,看了一下油表。
油箱里的油不多了,他打算去加个油,然后用最快的速度一直开,跑出昌州市,看看究竟能跑多远。
每一个有摩托的人,都觉得自己坐在车上就有了自由。
直到他们发现开得再快,自由的都是风,他们永远都没办法用这种方式逃离自己的人生。
戴景初转动油门,开上大路,他忽然想到自己还没和常湘一起飙过车。
她说他的车是智商税,说自己的基础款也能跑得赢他,可惜没有实践的机会了。
他选得这条路不是主干线,是向着偏僻郊区开的,故一路上也没有多少红灯。
戴景初和一辆白色的汽车并肩而行,他还盘算着一会要从哪个路口上高速。
就在这时,道路的一头突然窜出来了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急匆匆横穿过车道。
戴景初忙踩下刹车,他听到车轮磨地发出的尖锐的刹车声,那声音巨大且刺耳,显然是旁边的轿车和他的摩托一起发出的。
“我操!”戴景初冷汗都下来了,他确定自己没撞到老人,双脚踩地停了下来,但他旁边的车立刻转动车轮的方向,绕开个弯,扬尘而去。
那个老人躺在地上,扶着自己的腿双眼无神好像马上就要疼晕过去了。
戴景初忙下车,他手拿着手机按下120,但总归还是有警惕心没拨出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老人身边问道:“您看清了吗?是那辆白轿车撞的,跟我没关系啊。你要是看清楚了我就给你叫救护车了!”
他第一次遇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