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长们气不过啊!
他们也想不通,你老大一个人了,不读书都能出来工作,过个两年都能结婚生娃了,你去打一个八岁的奶娃娃,要不要脸啊?
这几个孩子当然得找理由,就把郭涛涛卖了,说是他喊他们去的,说有人欺负他弟。
家长们再一问,哦,八岁的孩子欺负十岁的?
有较真儿的跑去了解情况,一了解,气乐了。
这郭家都养的什么孩子啊?小的碰瓷,以大欺小,结果没打过,还好意思喊人,他家大的还真有脸去。
就自家这傻儿子,蠢到家了,还跟着凑热闹。
可家长们再怎么想,都觉得自家孩子不能算主谋,这是被郭家兄弟给牵连了!
平白背个通报批评,气死个人。
气不过的家长们凑一块儿这么一聊,越聊越觉得心里过不去,于是干脆联合起来,直奔郭家。
他们家孩子,该揍的揍了,该赔钱赔钱,郭家呢?他家该给个说法啊!
郭爱民气得浑身发抖,什么说法?他凭什么给说法,他也被通报批评了,他妈还丢了工作!
可前者说出来,人家说他活该,还说他被罚轻了。
后者说出来,人家更笑话他们活该,说他们自作孽,养出什么样的孩子结什么样的果。
郭家老两口听见这句话,脊背一下子佝偻了。
不过来闹了一场,把郭家弄得如此狼狈,街道办的人也在,不可能继续再做什么了,这些人也就回去了。
送走街道办的工作人员,不管好事的邻居街坊凑上来问东问西,郭爱民把大门一关,一家子锁在屋子里头。
他蹲在墙角,掏出瘪瘪的烟盒,抖出最后一根烟,手指颤抖地点燃,猛吸了一口,闷声道:“鹏鹏妈,明天你去买些贵点儿的点心零食,孩子爱吃的那些,给妈拎上。”
罗爱英不乐意:“妈工作都没了,往后……”
郭爱民冷声道:“闭嘴,听我的。”
郭老爷子颤巍巍地问:“儿啊,是不是有啥情况?”
郭爱民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无奈道:“没听见他们说吗?涛涛打的那小孩儿,一电造厂后勤部陆主任的侄子,他把人家孩子牙都打掉了。”
“所以呢?”罗爱英还没听明白。
郭爱民烦躁地抓乱了头发:“我们厂干啥的你不晓得?生产零配件的,好多单子都是一电造厂的。”
所以两个厂关系很紧密,某种程度,他们厂要贴着一电造厂,尤其是这几年南方一些私人的小厂子兴起之后。
而后勤这块儿恰好可以管采购,也不是说因为这么件事,就影响厂里的订单了,他还没那么大脸,也不觉得陆远峰能公私不分到这个程度。
恰恰相反,陆远峰主动把这件事掀开,摆到领导面前,闹到工会,让工会替他出面,反而说明他心里没鬼。
但这对郭爱民就不是个好消息了,陆远峰坦坦荡荡,他什么意思?他针对的就是个人了,就是你们这些欺负了他家孩子的家长个人,跟厂子没有任何关系。
别的孩子道个歉把钱还了就没事了,没真跟人孩子动手。
他不一样,估摸着很快全厂都知道,他郭爱民得罪了一电造厂后勤部的陆主任。
华侨听着吓人,其实离他工作生活远着呢,可陆远峰不一样,那是切切实实会影响到他往后工作的大厂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