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
季雪庭鼻子微微有些痒,有点儿想要打喷嚏。
“唔,又是谁在背后念叨我?”
他习惯性地嘟囔了一句,但话音刚落,脑海中便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某位白发仙君凄楚可怜十分哀怨地面庞。
季雪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季雪庭一想起天衢,便莫名其妙有点儿想要叹气:想来在这偌大世界中,会日日夜夜不断念叨他的人,也只有天衢了吧。
若是季雪庭还是三千年前那个天真无知的傻瓜,听到旁人告诉他,晏家那位冷情冷心的少主有朝一日会变成这等疯疯癫癫的怨妇模样,季雪庭恐怕会也会直接笑得晕厥过去。
“雪庭啊,你方才——”
就在这时候,季雪庭忽然听得旁边传来了师兄有点迟疑的声音。
“怎么了?”
季雪庭神色不变,泰然自若转过头对上金乾多的视线然后问道。
金乾多目光微闪,顿了一瞬,然后笑眯眯道:“这两次见你,我倒是觉得你与往日大不相同了。可是飞升之后另有奇遇?”
应该说不愧是是一派掌门么,金乾多这段话拿捏得倒是十分好,听着是四分认真三分玩笑,就如同正常师兄弟之间随意唠嗑一般。
也只有金乾多自己才知道,他看着季雪庭如今模样,心头宛若压上重石。
季雪庭这些日子确实变了,他变得更加灵动,更加情绪多变,也更加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这若是对于其他修行向道的妖族来说恐怕是一件大好事,毕竟越是这般就意味着它们越是修行有成。
可对于一名修行无情道的修者来说,这只能说明……
“师兄无需为我担心。”
季雪庭忽然没头没尾轻声道,显然金乾多那番粉饰太平避重就轻的功夫在自己的小师弟面前还是不过关。他没说出口的担心,季雪庭心中却清楚的很。
“我心中有数。”
季雪庭拍了拍金乾多肩头,像是安慰对方一般。
只不过他不开口还好,这么一开口金乾多神色反而阴沉了一些。
“又是这句话,你说你心中有数,我看着可不太像。”金乾多道,“雪庭,你同天上‘那位’仙君牵扯太多,这般唤起七情六欲,于你而言实非好事。”
最后一句金乾多说得郑重其事,然而目光一扫,便看到季雪庭如今表情,金乾多大师兄的做派一下子又垮了下去。
“唉,你看看你……罢了,这其中的事情你同师父去说好了。”
他摇着头叹道。
师父……
听到自己师兄提起子虚老人。
季雪庭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微茫。
“嗯,我也确实有许多事情想要同师父讨教呢。”
季雪庭笑着说道。
若是他不曾多想,大概会觉得自己这一日下凡实在顺利得像是在做一个美梦。先前便也说过,子虚老人在世间行踪不定,失踪已久。唯独这一日,季雪庭下凡,想要与子虚老人见一面,而子虚老人便是如此“凑巧”,忽然间回了截云山。
金乾多见了下凡的季雪庭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师傅叫你早些回去见他,他有许多话想同你说。”
季雪庭当时便有种奇妙的感觉,觉得子虚老人仿佛早就已经算到了他所遇到的种种困难,于是特地归来同他解惑。
只不过身为凡人的子虚老人,究竟是凭什么竟然能够这样轻而易举地算到一位飞升成仙的仙官的所行所思?
对于自己的师父,季雪庭心中原本就有许多不甚明了的地方,事到如今,更是疑惑重重。
也就是金乾多在侧,季雪庭实在不好表露什么,只能装出一切如常的模样来。
他与金乾多如今便是在截云山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