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府后侧一个极其隐秘的角落里找到了一进单独隔出来的小院。
那小院与城主府它处都尤其不一样,修建得要精巧华美得多,不仅有庭院花木池塘,那池塘之上还建了一座南方样式的八角亭。
而那细长凄厉的惨叫,正是从那亭中传出来的。
季雪庭在墙头一顿,望向亭中,只见那亭畔幔帐正被夜风吹得摇摆不定,内里有两道人影。
其中一道人影正仰躺在地,双手挥舞不止,挣扎不休,惨叫连连。
而另外一人则跨坐在他身上,双手直直地掐着地上那人的脖子,动作凶狠,仿佛恨不得将地上那人脖颈都狠狠掐碎。季雪庭只看了一眼,神色顿时变得格外冷肃,一道青光便随他心念铿然腾起,正是凌苍剑自发出鞘。若是寻常凶案,季雪庭自是不可能如此如临大敌,他之所以如此戒备,自然是因为……
八角亭中行凶那人的指尖腕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黑丝!
猖神!
季雪庭瞬间便想起来当初瀛城之外那荒野小院中,由无数蠕蠕而动的黑丝汇集而成的诡异妖邪。
“啊啊啊啊啊——”
就才此时,地上那人俨然已要气绝,发出来的哀鸣渐渐沙哑低微。
而行凶者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倏然抬起头,直勾勾地望向墙头的季雪庭。
那是一张全无血色的脸,两颗漆黑的眼珠子就像是两个小小的洞口,深深地嵌在眼眶之中。
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憎恨,甚至连杀人时的激动都没有。
那双眼睛里,只有一片虚无。
就在于那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季雪庭横剑在前,在夜色中猛然划出一道凌厉剑光,直直射向亭中之人。
只消一刹那,那人,或者说,那被猖神所控的妖邪,便会在凌苍剑的剑光中化为无数碎块。
然而就在凌苍剑的剑锋即将勾取妖邪性命的瞬间,一股气势磅礴的剑气飒然自院中另一边直袭而来。
“铮——”
两股剑气激撞之下,迸出一道浩然剑鸣。
凌苍剑被突袭而来的剑气一撞,微微偏了准头,擦着那妖邪的脖颈直接钉入了八角亭的亭柱之中。直到片刻之后,剑柄依旧兀自摇晃不修,亭柱上也出现了数道龟裂。
一道夜风以小亭为中心朝着四周猛然荡开,将庭院中的花木吹得尽数折翻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其实都发生在顷刻之间。
“别!噗……”
待到凌苍剑停,那一声惨呼伴随着喷血之声,直到此刻才落到季雪庭的耳朵里。
“咳咳咳……误会,都是……误会……他不过是执着玩物,在这里修检而已。”
季雪庭踩着池塘的水面落入八角亭中,一挥手将心不甘情不愿的凌苍剑收回剑鞘,然后转过身来望向因为挥剑拦下了凌苍剑而吐血不止的韩瑛。
来人手臂已经软软垂下,殷红鲜血顺着袖口正不断向下流淌说话时咳嗽中带着湿润之意,显然内伤颇重。
“燕燕啊……”
季雪庭叹了一口气。
“你这也太鲁莽了,”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若非我出剑后立刻就察觉到不对收了剑势,不然你这么莽莽撞撞冲上来拦我剑意,你受的可就不仅仅是这点小伤了。”
“咳咳咳,我自是知道前辈的剑术早已超凡入境,但事关亲人生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韩瑛努力平复着气息,抬起头看着季雪庭,苦笑着说道。
季雪庭从怀中掏出一瓶仙药丢给了韩瑛,然后就将目光落到了那位“行凶之人”身上。
那是一个文弱清秀的男人,年过三旬的模样,容貌却依旧纤细文秀。然而看着并不年轻的男人,神色中却透着一股古怪的稚气与迟钝。
就比如此时,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险些身死的乌龙事件,身侧还有个为了给他挡剑而吐血不已的亲人,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