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看她那眼神儿!她要杀我!”江婉婷一把抱住她爹江逢的大腿,哇地一声哭了。
池飞飞也有样学样,也一把抱住她爹池弘方的大腿,大声哭喊:“秋胡国王后要杀北齐重臣之女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北齐人就这么好欺负吗?”
权千罗几乎气疯了,“来人!来人!”她疯狂地喊着,“把她们两个给本宫全砍了!”
长公主府的侍卫冲上前,却也只是站在她身边将她护住,却没有一人敢再往前走。
因为三殿下权青允负手而立,将江家和池家人都挡在了自己身后。
“本王还在这站着呢,你们是听本王的话,还是听秋胡王后的话!”这话一出口,权千罗就明白了,这个三弟今日是铁了心站在夜温言这一边。
可她就想不明白,三弟是何时跟夜温言扯到一块儿去的?他不是跟夜家人都不对付吗?
“青允。”她开口叫他的名字,“你是当真不知长姐我心里的苦?”
权青允摇头,“你心里没苦,你心里只有仇。打从父皇把你送去和亲的那一刻,你心里就恨死了北齐的一切。你总说命运不公,总说所有人都不爱你,才把你送走。可是长姐,皇族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拥有这份权力的同时,我们也要为此付出代价。如果用一场和亲、用一位公主的幸福去换国家几年太平,总比派出大军边关迎敌要好得多。”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叹了出来,“长姐,你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也是命。仗一开打势必死伤无数,你凭什么让父皇为了保全你,去送掉那么多人的性命?你不幸,他们就很幸运吗?你拍拍良心说,你到底是在替不公的命运报仇,还是在替你的第一任丈夫报仇?”
他再上前一步,“你的心里早就没有北齐了,父皇早就说过,你已经彻头彻尾成为了一个秋胡人。你爱你的丈夫,爱你的夫家,你对他们有多爱,对我们就有多恨。所以,我为何要纵着你在我北齐的国土上耀武扬威?又为何要纵着你侮辱我北齐将军,欺负我北齐子民?长姐,每个国家都有底限,每个人也都有底限。今日之事,我不认为夜四小姐是错的。”
他一番话出口,围观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率先鼓起掌来。
很快地,掌声连成一片,就连夜温言都点了头。
从前人人都说三殿下霸道专横,可如今看来确实如他自己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限。
身为皇族,他的底限是国家,因为他心里明白,没有了这个国家,他什么都不是。
权千罗说不出话了,她这个皇弟戳中了她的心事,让她一下子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
没错,这些年她不只是恨夜景归,她还恨她的父皇,恨整个北齐。可是她不敢跟皇家对抗,不敢把这份恨意表现出来。因为她的夫家没有了,今后还得靠娘家活着,虽然她也不是很想活,但害死她夫君和孩子的仇人都还没有彻底死光,她为什么先死?
所以她一直都在熬,每天三柱香祈祷夜景归战死,再每天三柱香祈祷当初参与北齐对秋胡那场战争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死无全尸。她还扎过小人诅咒她的父皇,再诅咒跟他父皇联手把她送上和亲之路的李笑寒。
北齐的每一个人都没能逃得过她的诅咒,上到皇族下到平民,在她看来全都有错。
她凭什么用自己的一生去保护那些人的安宁?凭什么她嫁都嫁了,北齐还要剿灭她的夫家?又凭什么这片土地只能由权家掌控,换成秋胡国君就不行吗?
权千罗放声大笑,笑得比哭还要凄厉,她指着面前的所有人说:“你们都该死!统统都该为我夫君去陪葬。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日日夜夜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她就像个疯子,满场疯跑,很快就跑回自己的公主府里,连带着公主府的下人也都跟了回去。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干脆站回到府门口,只管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