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面吹过来阴冷的风, 让她冷得一哆嗦。
外面的夜风也是冷的,可是却不像这风,这风的冷, 是穿透肌肤、刺透血液的阴寒,就像是地狱吹来的风。
方棠棠捏了捏衣角,把手术刀挡在身前辟邪, 慢慢走了进去, 一进去, 她就皱起眉,觉得先前的松懈得太早。
上次去监牢的时候,她看到铁门下的小窗,就想到狱卒推着小推车, 把硬邦邦的面包丢到小窗。铁门下伸出无数双手, 焦急地抓住面包。
这回来到这里, 她果然看到自己脑海中幻想出来的一幕,戴着铁面具的狱卒推着冷冰冰的车,从她面前走过, 掀起一阵凉风。
等推车的声音远去, 她小心翼翼从走廊探出脑袋,往里面看。
这里面除开这位送饭的狱卒, 还有三个狱卒在围着走廊打转,每个狱卒手里都牵着一条大黑狗。
她心口一滞,重新缩回去, 抵着墙。
狱卒好像并不能够看穿她的伪装,可是大黑狗是能够闻出她来的, 她总不能期待黑暗里的人再吹一次哨子。
方棠棠暗中观察狱卒的前进方向, 每个人都牵着狗, 从监狱长廊的一头走到另外一头,走到底后,它们便会走到长廊靠墙的另外一边,重新折返过来。
她看了看那时候关凶手的房间,就在走廊的尽头附近,只要在另外两个狱卒都到那一头的时候,她远远跟在一个狱卒后面,就能够不被发现地进入凶手房间,只是开门的时候有点麻烦。
想要开门,就必须在狱卒离开后打开,她脑中设想几种方案,发现都不可能实现。就算这个狱卒走远,另外两个也会飞快地赶过来。
何况铁门又厚又沉,用道具打开时,推门的时候也必须要弄出声音。
她想了想,只好把找出线索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红衣医生,自己则紧紧跟在狱卒后面,等到到凶手的房间时,悄悄把手术刀给塞了进去。
手术刀碰到地面,发出声清脆的声响。
“哐当。”
大黑狗吐出几口气,回头往她这边看,猛地吠几声。
铁面具也跟着看过来,发现后面空空荡荡后,在狗脑袋上拍几下,牵着它继续往前走。
方棠棠也跟着它们移动。
她希望自己转过一个圈,再绕到门前的时候,医生能够从两个凶手口中逼问出答案。
“哐当哐当。”
黑暗里传来推车车轮碾动的声音。
那个推着车给囚犯们喂食的狱卒自黑暗中走过来,方棠棠和它越来越近,可以乘机观察下它。
它是个女人的身形,身材高挑,就算外面裹着一件深黑的袍子,走动时也能看出玲珑的曲线。如果不看脸,只看身材的话,大概很多人会为之神魂颠倒。
可是它的脸上盖着一块冷冰冰的铁面具,面具与其说是覆盖上去,不如说是与它的脸融为一体,在面具与肌肤相交的边缘,能够清晰地看到深深的血痕。
方棠棠现在被夹在两个狱卒之间,只能够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他们身后,才不至于被它们手中的黑狗闻见气味。她本来以为狱卒走到底以后,就会立刻折返回来,就像她在走廊口看到的那样,可是当跟着狱卒鬼走到走廊另一边的尽头后,却发现本来是墙壁的地方,突兀地出现一架向下的楼梯。
从底下吹来的风,不是阴冷的,而是火热,风中带有飞舞的火星子。
她怔怔站在楼梯口,看着那个狱卒鬼拉着黑狗,一步一步踏下阶梯。正在她犹豫要不要下去时,身后几声黑狗吠声,她转过头,另外两个狱卒也埋着沉重缓慢的步伐,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下被前后夹击,不下去也不行。
方棠棠咬紧牙,快走几步,踏上那级向下的楼梯,一下来,就有一股炎热的热浪扑面而来。风中似乎淬着火,不停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