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弟媳妇数落了一顿,一点面子不给,不要脸三个字在安家国耳边儿嗡嗡,他呼哧呼哧气得喘不上气,胸口仿佛嚼了槟榔般憋闷。
好半天,他抬拳头照着安家志身上砸去,“老三,你媳妇这样跟我说话,你屁都不放一个,我还是不是你大哥!”
“大哥,你打我干啥?”
“你个窝囊废,媳妇都可以说你,还是个男人吗?”
安家志被说急了,“我愿意当窝囊废吗?咱家那么穷,家里开销大部分还要我媳妇娘家贴补,那我在家不得低头做人。再说了……”
安家志把安家国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大哥,妈平日最疼你,啥都偏向你家,爸走了之后的丧葬费全都给你了,我们三弟弟谁都没拿,你得好处的时候咋不想起我们三个弟弟了,干活的时候就想着用我们了。
要我说谁得的好处最多,谁伺候。”
安家庆低着头不说话,可笑容还是没忍住,老三脾气冲,一点就着说话也没分寸,挺好就让他跟老大顶,安家国平日自己没有大哥样,现在想服众?难!
“安家志,你把话说清楚,啥叫我拿了爸的丧葬费,那爸办丧事不得花钱,就那点钱还不够请八抬的,还有酒席,棺材寿衣,我自己贴了多少钱我都没说的。”
“大哥,得了吧,你这种人会贴钱?要是钱不够,我们谁都跑不掉,你肯定要我们拿钱,再说了办事的钱都是家里收的礼金,这钱办事足够了,丧葬费本来是给妈养老的,妈偏疼你,偷偷给了你,扯什么钱不够的借口,当我跟二哥都是傻子呢?
咱们家也就老四老实,被欺负着种了这么多年的地,现在连老四都不肯吃亏了,因为啥?还不是因为你算计安夏,你说说你自己做的那事,我听着都觉得丑,你还有脸说我,先把你自己管好吧。
妈这块要是出钱,大家均摊我没意见,出力我家不管,大哥你好处得的多,你舍不得出钱,出点力总行吧,吧,以后……”
“哐哐哐!”
安家志话没说完,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三人回头一看,杨金英重重砸着床,满脸眼泪呜咽道:“我咋还不死,我就不该活着拖累儿女,养了四个儿子,到现在连个跟我换裤子的人都没有,我咋还不死,呜呜呜!”
伤心至极的杨金英用头重重撞着床板,安家国和安家庆两人冷眼旁观,谁都不想说话,说白了谁都不想管,安家志终究于心不忍,“妈你别哭了,你要不嫌弃,我给你换裤子,我刚才跟大哥就是兄弟斗嘴,没说不管您。”
见安家志动手,安家国和安家庆退出屋里,很快屋里响起杨金英的喊声,安家志一个大男人,给自己老母亲换裤子,杨金英摔坏的还是尾椎那一片,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他稍稍动一下老太太的腿,杨金英就嚎叫嚷疼。
安家志也不习惯啊,给自己老娘换衣服,夏天衣服又薄,脱了裤子就剩下内裤了,这内裤虽然湿了,可他如何都下不去手了,草草找了个毛巾被给老娘搭上遮盖了身上。
“大哥,二哥换好了。”
安家国跟安家庆进来,二人眼神交汇了一下,安家庆掩藏住眼底的不满,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家志,我跟你大哥商量了一下,妈这样不能动弹,身边儿不能离人。你大嫂撞了头,我媳妇腰疼病犯了,都躺在床上起不来,现在就你媳妇伤的最轻,你看要不还是让妈在你那住一阵。
你放心,肯定不能全由你家照顾,等我媳妇跟你大嫂好些了,就把妈接过来,你看行不?”
安家志看看躺在床上的老娘,着实可怜,但是他内心纠结了半天,这事不能答应,媳妇啥样人她最清楚,自己这些年全靠媳妇娘家贴补,现在还让媳妇伺候妈,自己根本用不动媳妇。
“二哥,不是我不答应,我媳妇你们也看到了,家里我说了不算,刚才她被大哥那样说,这事你指望她那是想都别想。要不还是你们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