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阮阮一晚上没睡踏实。
一直被蚊子咬,早上起来,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到处是红包,甚至连脸上也被咬了两三处。
又痛又痒,让她非常难受。再加上她昨天摔下田埂身上被撞出的淤青和破皮的地方,可以说是伤痕累累。
早饭依旧是没有米的稀饭,这次里面放的是南瓜。南瓜稍微有点甜,比昨天的红薯粥好吃些。
宋阮阮吃了大半碗,趁着陈知青他们去上工前,赶紧向他们打听:
“陈知青,你们昨天是在哪里捡到我的啊?我想去那个山坡上面的田附近找找看,我的证件有没有可能落在那里。”
她掉下去的那块红薯田去玉米地的路她记得,但从村里怎么去那块红薯田她一无所知。
陈知青有些担心她:
“你脚崴成那样,还肿着呢,怎么去啊。要不我中午下了工帮你找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宋阮阮不想给她添更多麻烦。
然而,真正走了几步她才发现,陈知青确实说得很对,她的脚走不了,多走几步就钻心地疼。
如果不想留下后遗症,她确实不应该太勉强自己,只能再麻烦一次陈知青他们送她过去。
她坐在知青点的树荫下,一边看他们在坝子下面的地里劳作等他们下工,一边设想着如果自己能回去,该怎么报答这些好心的知青呢。
尤其是陈知青,她对她最亲切了,是个心地善良又热心的好姑娘。
昨天她考虑欠妥当,竟然差点把包送给她们。却忘了,如果想顺利回去,她带来的东西可能都得带着过去,要素相同大约才能触发穿越机制。
但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能报答她们呢?
想了许久,宋阮阮终于有了答案。
昨天她跟他们打听过,现在是七六年,她在近代史上学过,目前距离恢复高考还有一年多。
她走之前,或许可以想办法提醒他们参加高考。
对于这些身陷艰苦农村,到七六年都没能找到门路回城的知青们来说,高考是他们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如果他们能提前一年准备,一定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又仔细思考,该怎样提醒他们,才会让他们更容易放在心上,并且不会对她的来历产生怀疑。
想了许久,她才想好完善的说辞和做法。
扶着椅子站起身来,她慢慢挪着准备去屋里找一些纸笔,给她们留封信。
还没走几步,就背后传来一个有些轻佻的声音:
“喂,怎么一天不见腿还瘸了?”
宋阮阮回头一看,是个穿着白衬衫军装裤的青年,约莫二十来岁。他身材很高大,比她昨天看到的其他村民都要壮一些,半挽着的衬衫袖子下露出小麦色的手臂,肌肉鼓鼓的,长相和后世流行的奶油小生不同,浓黑的眉深邃的眼睛,轮廓分明的脸,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很硬朗阳刚的长相。
但此时他双手插兜,没规没矩地站着,唇角微勾流露出一种痞坏的感觉,居高临下地用炙热的目光肆意看她。
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让宋阮阮心生反感。
因为这让她想起初中的时候堵在她放学路上调戏她的小混混。
宋阮阮突然记起来,昨天是见过这个人的。
他就是那个与她针锋相对的女生的未婚夫。当时他穿着背心叼着烟,和一帮小混混一起推搡那些村民,行事作风非常蛮横霸道,活脱脱就是个七十年代的社会青年。
宋阮阮在心里把他打上了危险的标签,心道也不知道这人是来干什么的。
正这样想着,就见他从兜里拿出个红彤彤的苹果,递到她面前,语气依然是那种让人反感的轻浮感:
“天热,吃个水果。”
此时的宋阮阮尚且不知道这个年代的物价,并不知道对于南方农村来说,苹果是多么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