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梁似乎只是打马经过,他身旁还跟着几名官员模样的人,盛卿卿一眼扫去皆是生面孔,唯独其中一人曾经在宫宴上见过,却也不记得名字。
这种情形下,显然魏梁打完招呼后便该直接离开,然而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转头同身旁几人说了几句话后,转头朝盛卿卿走了过来。
盛卿卿立在门口,脑中转过许多念头,最终定格在一个疑问上:魏梁是不是也知道了沈湛似乎已经来到汴京城了的消息?
魏梁走到孟府门口时,同盛卿卿保持了一步半的距离,既不显得过分亲昵,又不因为隔得太远而怪异。
“仲元说他来孟府找过你。”魏梁说。
盛卿卿抬脸疑惑道,“似乎不曾听说过此事,是送了帖子的吗?”
——魏仲元自然是来过的,只是每每都叫人在见到盛卿卿之前便给打发了。孟大夫人、闻茵、卫封……他面前的阻碍实在太多,想要将消息传达到盛卿卿面前简直比登天还难。
魏梁观察了盛卿卿两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或许是我记错了。”
他换了个话题,说道,“若是顺当,事情便安排在下个月。”
盛卿卿知道魏梁说的是定亲,礼貌地露出了笑容,“魏二公子的身体康复多了?”
魏梁面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旧下不了床,但不必日夜照顾了。”
不仅是现在下不了床,魏二是一辈子都不用下床了——比武定侯府家长子还要来得惨一些,至少那位的上半身还是能行动自如的。
盛卿卿讶然地露出抱歉之情,又送上了诚恳的祝福。
她面上同魏梁寒暄的功夫,脑中正飞快思考着魏梁前来和自己搭话的原因。
魏梁实在是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以他现在的身份来同盛卿卿单独谈话,本就是有些逾矩的。
盛卿卿实在难以相信魏梁只是想同自己话上两句家常。
可直到魏梁露出告别之意时,盛卿卿也没能从他的口中听到不合时宜的话,只得行礼道,“魏大人慢走。”
随后,她视野中魏梁的足尖转过半圈,而后又以同样的速度转了回来。
男人用低醇的嗓音问道,“你是不是很在意我同你母亲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盛卿卿:“……”
她必须得承认自己无论如何没有想到魏梁会这么直白地将这件事情问出口来,一时露出了非常自然的惊愕神情。
“果然,你听说过传闻饿了。”魏梁看到她的表情并不惊讶,“内子带着当年孟老夫人给的信物登门时,我便猜到你该知道了,但这……”他沉吟了一下,婉转地说道,“没有我能置喙的立场。”
盛卿卿抿着嘴唇朝他笑了笑。
魏梁神情淡淡地说,“无论传闻如何,有一点不假,我确实当年心悦过你母亲孟云烟。”
他说这话时眼神十分认真,视线聚焦在盛卿卿的脸上,像是透过皮囊看向另一簇已不存在于这世上的灵魂,专注得心无旁骛,叫盛卿卿心中都忍不住惊悚地跳了一下。
见到魏梁第一面时,她便觉得魏梁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却从没有这一刻一样意识到一件事。
魏梁似乎仍旧执着于消弭的某样事物,这执念令他理智又疯狂。
——像极了半年前的孟珩。
“所以我愿意为了她许诺这一生只会有一个妻子,不会有任何妾室。”魏梁说完,神情突然放松了两分,他道,“但你也看到了,如今我有妻子,有子女,一家美满,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的我了。”
盛卿卿不自觉地歪头观察魏梁的神情,许是因为正站在孟府的大门前,她心中并没有任何惧怕之情,而是非常冷静地思考了片刻,才笑道,“魏大人放心,我并没有什么胡思乱想。”
“孟老夫人当年对魏家许下的承诺终归是要兑现,我又觉得你作为孟云烟的女儿,应当是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