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会对孟老夫人和盛卿卿发难,当然是看准了孟珩不在这一点的。
孟珩被留在了大理寺中, 一时没能脱身。
他前几日刚让孙晋着人带去大理寺那名在魏梁手底下做事的小官, 在牢里呆了没几天, 还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 就突然死在了牢房里。
这小官刚进大理寺时嘴硬得很, 好像确信在自己很快便会离开, 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可谁想到才几天的功夫, 就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当然, 说是畏罪自杀,谁心里都不太相信。
孟珩盯着人检查了牢房又验了上吊自杀的尸体, 没能找到任何证据证明此人并非自缢身亡。
孙晋听过仵作的总结,回禀孟珩道,“看来确是自缢,狱卒也不曾见到有人去过他的牢房。”
孟珩扫了眼阴森的牢房,“谁来见过他?”
“只有他的家人,和送饭的狱卒。”孙晋拱手不动,他也敏锐地意识到这个职位不高的小官的死并不那么简单,“名字都记下了, 大理寺会挨个去问。”
他说完, 顿了顿,低声道,“许是被人怂恿威胁着自杀的。”
孟珩率先选了魏家大树底下的这个小官开刀, 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本身品行不端、容易被抓小辫子, 更是因为此人虽然看着并不起眼, 但为魏梁做的事情却颇有些分量。
此人同进士出身,别的长处没有,唯独精通算数,听几个数字,一眨眼便能报出加减总数来,因此是在户部干差。
孟珩查到这人暗中替魏梁管了一部分账目运作后,便毫不犹豫地将这人选作了第一批捉出来示众的。
这也是在被捉之前,唯一一个请动了魏梁来保的人。
若不是那日孟珩也到了现场,指不定这小官还能被魏梁当场保下来。
“他知道保不住,弃得倒快。”孟珩冷笑。
“大将军,还查吗?”孙晋征询地问。
“查。”孟珩道,“但不急着用。”
魏梁既然将一切处理得干净,至少短时间内有恃无恐。
慢慢查了结果,也不过是以后一口气将魏家扳倒时,当其中的一根稻草用。
“是。”孙晋领命。
孟珩最后看了一眼看起来脏兮兮的邋遢牢房,便转身离去。
出了牢房不多远,正好迎面碰上一群人押着犯人进来,架势颇有些浩浩荡荡。
孟珩一眼没多看,倒是孙晋多心地瞄了下,惊讶地上前半步道,“大将军,那是孟四夫人。”
孟珩这才转头扫了过去,见孟四夫人嘴角带血、浑浑噩噩地被钳在一群壮汉当中往牢房里带去,不由停下了脚步。
两波人马避无可避地在路上打了照面,孟珩没说话,对面齐刷刷地朝他行了个礼,领头之人道,“大将军慢走。”
听见孟珩的名字,孟四夫人不仅没有求救,反而用力地将脸埋了下去,不敢让孟珩发现自己的存在。
“怎么回事?”孟珩沉声问。
捉走的是孟府的夫人,孟珩一问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特别的。
领头之人低头拱手答道,“几桩伤人,还有杀害孟府中做工下人的嫌疑,是上头直接下的命令。”
“从孟府带走的?”
“正是,下官一行人刚从孟府回转。”
孟珩又凝视了不敢和他对视的孟四夫人,点了点头,“带走吧。”
等这行人压着孟四夫人快步离开,孙晋才低声道,“那是在武定侯家长子手底下做事的,行事作风向来独特。”
孟珩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他用双眸盯了一会儿幽深的牢房大门,道,“我回一趟孟府。”
换作别的时候,孟四夫人但凡有点脑子也该知道向他求救,可她方才却心虚得连自己的脸也不敢露出来,更何况还是被大理寺堂而皇之地从孟府带走的。
尽管胡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