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贵女来捧着举着了?”
看这人瞬间变了一张面孔,盛卿卿心中倒也淡定得很:这魏二公子还不如三皇子呢,至少后者是个光明正大的草包色鬼,而魏二公子还要假模假式地给自己披一层风流倜傥的皮在身上。
“二公子说得对,若不是魏夫人亲自来孟府寻我,我原本也不是打算要嫁到魏家去的。”盛卿卿意有所指地道。
魏二公子牙疼似的嘶了一声,他脱口骂道,“要不是听母亲说娶了你便是家□□臣,我才不今日拉下脸来找你,真是晦气!”
盛卿卿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动。
她早怀疑魏家老幺对她的过分殷勤里有着魏夫人叮嘱的影子,今日歪打正着从魏二公子嘴里得到了证实。
功臣?
魏二公子好似没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他骂完这句仍不解气,在脑海里搜刮了几番,终于又想起另一件和盛卿卿相关的事情,张口就道,“别人家姑娘至少家里还有父母送嫁,你一个孤女,对着我有什么可傲气的?听说你家里人活着时也不过边关守城的小兵,就算他们在这儿,也不敢和我多呛一个字!”
盛卿卿愿本还噙着笑意思索魏夫人的事情,听到魏二的后半截话,她倏地将思绪掐断抬了眼,黑白分明的眼里没有一丝笑意,“我父亲在世时也有五品官职在身,敢问二公子如今可有一官半职能压过我父亲?”
游手好闲的魏二一噎,随即嚷嚷着道,“不就是个带兵的?什么守城军,我早听说过,一天不到的功夫就叫东蜀军破城,笑死人了!”
“魏二公子这话说得轻松,想必是因为没见识过那时人间地狱的场景。”盛卿卿慢慢地道,“守城军抵挡得惨烈,被烧成火人的有,被箭射得连脸都烂了的有,被踏成了肉泥的也有,被砍成好几块的也有。江陵城的街道上,说一句血流成河没过鞋底是再真不过了。这些魏二公子连想都想不出来是什么样吧?”
她说得细致,魏二不自觉地低头瞧了一眼脚下带着沟壑的地砖,仿佛看见砖缝中流淌的都是粘稠的鲜血,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若不是边陲有我父兄这样的平凡人用血肉守城,汴京说不定也早就变成那样的惨状了。”盛卿卿端详着魏二公子的脸,冰冷的眼神好似在思考该赋予他哪一种死法似的,“二公子也不想成为战中拼不成全尸的碎块吧?”
碎块二字实在听着太过生动,魏二脸色一变,肚子里一阵翻腾。
“如今汴京城里也有不少当年去边关征战过的大将,不知他们听到魏二公子这番话,会有多伤心呢?”盛卿卿指了指不远处巡逻路过的一小队官兵。
魏二捂着嘴转头看了一眼,心里多少有点虚了。
——他也只敢在嘴上玷污死者过瘾,哪敢真当面对着那些官兵骂这些混不吝的话?不过是刚才气糊涂、热血重头罢了。
察觉到那队官兵里有人转头看过来,魏二一阵慌张,他又嘟囔着骂了几句,才恶狠狠地瞪了盛卿卿,又瞪了不出声的魏仲元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魏仲元轻咳一声,这才惭愧地对盛卿卿行礼道歉,“二哥向来跋扈……有话直说惯了,今日多有失言得罪,盛姑娘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魏三公子又不是出言不逊的人。”盛卿卿轻出了口气,重新挂起笑容,她对魏二先前扔下的那句话仍然相当在意,“不过……若真如魏二公子方才所说,三公子不想当这个魏家的功臣吗?”
“母亲不曾那样说过,或许是二哥记错了吧。”魏仲元坦诚道,“母亲倒是同我说过,等我……咳,要好好对待盛姑娘,不得失礼。”
“那就好。”盛卿卿笑着行了个礼,“三公子可还有别的话要说?”
魏仲元一时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到了孟府门口的,他讪讪地再度道了个歉,便转身离开了。
盛卿卿却没有立刻往孟府里走,她站在原地垂眼盯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