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盛卿卿失笑,“我从六岁起,就帮着照顾弟弟妹妹了。母亲病重,父兄守城,家中三个弟弟妹妹都是我亲手带大的。”
“这可是个累人的活。”孟大夫人惊讶,“府里没有下人?”
“父亲家境平凡。”盛卿卿简单地带了过去,“当我听说母亲是出自这个孟府时,可吓了一大跳呢。”
孟府的千金怎么会嫁给她父亲那样出身和家境的人?
盛卿卿知道时体贴地没有问,如今却没有再问的机会。
只是母亲近三十年没有回过汴京的行为和孟老夫人的态度,让盛卿卿心中多少怀疑当年母亲的出嫁或许并未获得孟老夫人的同意。
“难怪你这么会照顾人。”孟大夫人下意识地感叹道,“娉婷夸过你许多次了。”
“可不是。”盛卿卿笑道,“带三个孩子可不是人人都应付得过来的,我弟弟妹妹小时候可调皮了。”
孟大夫人正带着笑意要再度接下去,突地想起盛卿卿的家人早在战乱中都去世了,赶紧收了声,想了会儿,改了个话题道,“魏仲元你还记得么?”
盛卿卿道,“八仙楼里见过一个魏家公子,大舅母说的可是他?”
“就是他。”孟大夫人笑了起来,“前日三皇子来时,可叫我想起了八仙楼那日的场景。”
觉得这话题有些失礼的盛卿卿抿住嘴唇,笑意还是漏了出来,“竟不知哪位更惨一些。”
三皇子至少吓晕过去之后便不必再担惊受怕了,但魏仲元可是不敢装晕,硬生生在孟珩面前喝了两坛酒下肚子。
成功转移了话题的孟大夫人心中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这魏仲元是怎么得罪了孟珩那小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我怎么问孟珩他都不肯告诉我——也奇了怪了,他们俩不应当有什么过节啊。”
盛卿卿跟着孟大夫人顺着魏仲元的话题说了几句孟珩的趣事,心中并不觉得自己会很快便再见到魏仲元。
宁王妃生辰那一日,魏家并没派小辈过去,盛卿卿开始还当卫封是魏家的,对方连比带划地给她解释之后,她才区分开来。
盛卿卿没料到的是,这段和孟大夫人的对话后短短三日,又有人上门说亲——不偏不倚,正是魏家的当家主母。
孟大夫人代孟老夫人见客时,只当魏夫人是来替他人说亲的。
然而魏夫人却笑着取出一卷文书样的东西,含笑问道,“虽说拜帖上我犯了个疏漏,但今日其实是想同孟老夫人也见上一面的,有些东西要呈给她老人家看过,才好说接下来的话。”
孟大夫人哪有这么容易被摆布,她动也没动,道,“老夫人身子不太爽利,拜帖既是我接的,魏夫人先让我看看您手中的东西,再由我斟酌是否请老夫人出来,可好?”
魏夫人沉吟片刻,大方道,“孟府是大夫人当家,自然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这物件您看了,除却知情人外,却是最好不要告诉旁人的。”
“好说。”孟大夫人笑着点头,等那卷锦帛缓缓展开时,她面上的笑容便差点没能挂得住。
这竟是一卷婚书,上头写着的女方姓名赫然是“孟云烟”,而男方则是一个魏姓的名字。
孟大夫人对着上面“魏梁”二字稍作回忆,便悚然地抬头看向了面前的魏夫人。
——这玉帛上写着的“魏梁”,正是如今魏家家主,魏夫人的夫君。
孟大夫人脑中一时间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孟云烟要嫁的——本要嫁的,是当年的魏家嫡长子、也是魏家那一代唯一的儿子,魏梁!
“如何,孟大夫人,请孟老夫人出来说话么?”魏夫人迎着孟大夫人的注视,十分谦和地笑了笑。
看魏夫人这般成竹在胸的模样,原本确实想着让人去知会一声孟老夫人的大夫人反倒有些不想这么做了。她不紧不慢地道,“魏夫人稍安勿躁,我先将这玉帛上写的内容看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