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低头不是不行,孟珩本就是孟府的顶梁柱;但让她对盛卿卿低头,以后在孟府里还怎么做人?
更何况,她难道就真的对盛卿卿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吗?
她所做的不就只是将三皇子刻意引到盛卿卿面前罢了,这之后的,她可以一个字、一句话也没有插足其中过,全是三皇子自己想出来的。
孟六姑娘越想越理直气壮,她张口小声道,“我不……”
“跪下!”一直静默不语的孟老夫人突然一声厉喝。
才要为自己辩解两句的孟六姑娘吓了一跳,下意识跟着这句叱骂跪了下去,跌得自己两边膝盖骨脆生生咔啦一响。
“是不是你特意将三皇子引去见了卿卿?”孟老夫人稍稍抬手,将拐杖末端重重地往地上一捶,威严地逼问。
“不……”孟六姑娘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吐出了一个不字,下一个瞬间,茶杯连着里头的茶水便劈头盖脸地朝她砸了过来,哗啦一下在身旁摔得粉碎。
孟六姑娘惊得倒在地上,手掌被碎瓷片划了一道不粗不细的伤口。
她惊惶未定地抬头看向一言不合便砸了茶盏的孟老夫人,“祖母……”
“是不是!”孟老夫人再问了一遍。
孟六姑娘眼眶中涌出了泪水,“是……可孙女只同三皇子提起过盛姐姐罢了,祖母难道真以为三皇子是孙女一个姑娘家能指使得动的吗?”
“还要巧言令色?”孟老夫人短促地冷笑了一声,“你这么伶牙俐齿,干脆不用做孟府的姑娘,去红巷里当给恩客挑选姑娘的鸨子算了。”
“母亲这说的是什么话!”胡氏大惊,“我知您在气头上,可小六还没出阁,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她以后可怎么做人!”
“敢做,就不要怕被人说!”孟老夫人看起来气得不轻,用拐杖遥遥指了指胡氏,痛心疾首,“我一直纵着小六,便是看你教女有方,看来人老了眼睛不中用,倒是被你们母女两个一起骗得连个小姑娘都看不清了!”
胡氏面色难看地张了张嘴,想要回嘴,看了看静坐不动的孟珩,又识趣地将嘴给闭上了。
虽说人言人语都是利刃刀锋,也可杀人于无形之中,但人只要脸皮厚点,什么流言蜚语都能充耳不闻。
——真刀真枪就不同了。
“出阁前,小六不准再出门了!她再这么胡闹下去,便要成孟府的耻辱污点了。”孟老夫人言辞令道,“老四家的,你也跟着她一起思过,什么时候她学乖了,你就什么时候出来。”
胡氏哪能同意,“母亲,给小六禁足也罢,总得定个时间。她正是要和同龄人玩耍的年纪……”
“你还顾得上替丫头求情?”孟老夫人冷笑,“日日见你也往府外跑,合该多花点时间在教导子女身上了。”
胡氏瞪大了眼睛,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她紧紧握住身旁扶手,勉强笑道,“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母亲要将我禁足?”
“我在今上面前都能不跪下见礼,你说我能不能将你禁足?”孟老夫人反问。
胡氏难以置信地同孟老夫人对视了一会儿,咬着牙低了头,“是,母亲,媳妇知错了。”
孟六姑娘一幅还没反应过来的模样,被胡氏瞪了一眼后才打着哭嗝道,“祖母,孙女知错了,以后一定改。”
孟老夫人看了眼她们母女俩,面上并无动容,而是转头问孟珩,“你觉得呢?”
胡氏心里咯噔一下,怒骂起来:这老不死的明明就是借机发挥要从她身上变着法地打压胡家,都寻理由把她禁了足还不算,真要赶尽杀绝的意思!
要知道,孟珩出手比常人凶狠三分不止,动辄就是要见血丢脑袋的下场。
当年大庆境内清剿流寇的时候,没有一个绿林大盗能在孟珩手里活下来。
胡氏想到这里,多少带着惊恐地看了孟珩一眼。
孟珩将视线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