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额上冒出了汗, 他面色挣扎,抬头看向肃王,见他盯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意有所指心头先是一突,但紧接着绷着的一根弦也松了下来,他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张口刚想说什么, 身后就传来一个拖着嗓子的阴柔声音,道:“肃王殿下说的有理,让这两名侍卫进去吧,一会儿就让他们留在房外,想来也冲撞不了陛下。肃王殿下和首辅大人还是有请吧。”
是太皇太后身边的管事太监敬安。
福全似乎松了一口气, 他扫了一眼敬安, 又看了一眼肃王,这才躬着身子退到了一边。
赵铖抬脚往前,在他后面一步的郑成徽却没有动,他冲着赵铖的背影唤了一声“王爷”, 声音凝重。
赵铖转头看他,见他眉头微锁,眼神迟疑以及劝止。赵铖扯了扯嘴角, 却没说什么, 转身便抬脚跨进了乾元宫的大门, 然后大踏步就向着乾元宫的大殿走去了, 待几人尽数进了乾元宫的园子, 行了不过十数步, 后面就传来重重的铁门落锁的声音。
郑成徽停下脚步,但不过片刻间,前面的赵铖和他已经拉开了数步远。
郑成徽再次唤了一声“王爷”,可是他的声音不过刚落,只听得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和沙沙声,紧接着就从大殿后面涌出两队禁军侍卫,齐刷刷的围住了他们,这还不止,声音还有从上方传来的,他们抬头,便看见了乾元宫一边的院墙,大殿屋顶,不知何时已经被黑压压一片弓箭手围住,箭头皆是对准了赵铖和他身后的两名侍卫。
众人在这变故中都停下了脚步,赵铖身后的两名侍卫也“唰”一下抽出了佩剑。
赵铖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他看着大殿正门,果然片刻后便有两名身着盔甲的将领从侍卫群中穿了过来,站定在了大殿正门前的台阶上,正是禁军侍卫左右统领俞一鸿和谈鸣。
赵铖看着两人,笑道:“我以为你们会请我到大殿中才会动手,毕竟在这里我想要离开比在大殿中可是要容易得多,而且我相信,说不定大殿中还布了不少迷香毒物,没有用岂不是可惜。”
俞一鸿和谈鸣面上都没什么表情。
俞一鸿道:“并没有多大的分别,王爷,纵使你武功高强,但在这里,你一样插翅难逃。其实不仅是乾元宫,此时整个中三殿都已经被禁卫军包围,王爷,你今日弑君谋反失败,只能就地万箭穿心而亡了。”
“是吗?”赵铖冷笑,道,“既然我必死无疑,那么就请你们的主子出来说话吧。想来不会连我最后一面都不敢见吧。”
“六弟果然是勇气过人。”赵铖的话音刚落,俞一鸿和谈鸣身后就传来一个颇为神清气爽的声音。
声音传来,俞一鸿和谈鸣便立即往两侧退了开来,众人便见到从大殿里面走出了几个盛装的人影。
为首的是太皇太后,她的左右两边分别就是梁太后温雅和升平大长公主。刚刚说话的便是升平大长公主。
相较喜形于色的梁太后温雅,和高高在上但也难掩眼中兴奋光芒的升平大长公主,太皇太后的面上则是一片沉郁,没有丝毫即将杀了心头大患的兴奋和愉悦。
升平大长公主道:“六弟,你一身本事,本当驰骋沙场,为我大魏开疆辟土。如果你四个月前应下我,遵循父皇和母后的遗诏,回西宁就藩,而不是妄想不属于你的帝位,定要留在京城争权夺势,陷害忠良,就不会一错再错,走到现在的这个地步。”
“当年父皇传位给皇兄,并不仅仅是因为你年纪小,而是因为你性情残暴,好战喜功,若你为君,我大魏必定陷入无穷的战乱,令得百姓流离,反而皇兄性情温厚,是个可以守成的有德之君。可万万没想到,你为了皇位,竟敢弑君夺位,枉费了父皇对你的一片苦心。”
“但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唯一的嫡亲弟弟,你虽不仁不义,我却不能看着你走向死路。”
她说完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