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一个堂邑侯,但你忘记他还有别的身份。他是天子的表兄,隆虑侯和隆虑公主的大兄……”
“陛下宠爱妹妹,不一定会护着你。”
阿娇目光环视一众奴仆,“还有你们……你们全都要跟随着主人赴死。”
这话语如一缸透心凉的冰水从头顶浇下来,奴仆们瞬间清醒过来。刚刚冲进脑子里的热血散去,立刻有人劝王不丕不要恼怒,一切都是妾的过错,没必要揪着堂邑侯不放……“您不能给宫中的王夫人惹祸啊!王夫人正是临盆之际……若是受到惊吓,您的兄长和老父母都会责怪您的。”
家中的人……王不丕一点都不害怕。父兄、阿姐都非常的疼爱他,他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儿子。这些年以来,他在闯过很多的祸事,却没有受到太大的责难。唯一一次受刑,就是陛下下的命令,连受宠的姐姐也无法更改陛下的决定。
从那以后,他就学会惧怕陛下。
如果阿姐腹中的孩子出事……王不丕眸中的凶煞之气收敛,将手里的壶丢弃在地上。
“你又是谁?”
他一脸戏谑,走向阿娇。
朔东和歇连忙挡在阿娇的面前,就连董偃也张开手臂,呵斥道:“休得无礼。”
阿娇站在原地,并不躲避,笑着说:“让他过来。”
朔东和歇下意识的听从。
阿娇对董偃说:“让他掀开我的帷帽,看清我的容貌也很好。”
董偃:“……喏。”他退到一边。
王不丕的手已经触碰到帷帽,却疑心其中有诈,反而迟疑了。
贵族女子以帷帽遮掩容颜是常有的事,他的动作却有冒犯轻薄的嫌疑……哼!这可吓不到他。
阿娇道:“不用管我,去请堂邑侯回府。”
她并不担心王不丕掀开帷帽。
废后悄悄的离开长门宫,引不来任何的波澜。现在长安城里还能记得有阿娇这么一个人的,恐怕都不多了。不过,天子的旨意是废后退居长门宫,她随意进出长安是可以攻讦的。这也是她没有带上程安和青君一同前来的原因……哎!得减少被认出来的可能性。
王不丕才多少岁?两个人没有见过面。他掀开帷帽,难道就能认出她是谁吗?
“我倒要看看你尖口利舌的,到底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王不丕伸手向上,欲直接取下阿娇的帷帽。
这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数名佩剑的宿卫闯进院中,五步一岗,齐刷刷侧身站在石子路的两侧,又有内侍唱和:“陛下驾到。”
只见年逾四十的天子缓步行来,威仪非凡,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上,叫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视。对他非常恐惧的王不丕已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口称“拜见陛下”。
阿娇悄然躲进爬满藤蔓的花架后方,隔着一片绿意端详刘彻。
这是她没有见过的刘彻。
一个处于皇帝生涯鼎盛时期的男人,年富力量,广纳天下人才,武将赫赫有名平定边疆,文臣人才济济治世太平。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束缚他,万事皆可依照心意而行。那高挑的剑眉,沉稳的眸光无一不在述说着君主的绝对霸权,普天之下找不出一个敌手。
刘彻的目光没有偏向花架的方向,视线径直落在堂邑侯的身上。他眉头微蹙,亲自上前欲扶陈须。
“表兄,无碍吧?”
这声音……阿娇眯起眼睛,好熟悉。论起来,她和三十岁的刘彻不过是一夜未见,可眼前的刘彻四十一岁,各个方面都有极大的变化。比如声音,就和三十岁时他完全不一样,更加低沉,更为沙哑,蕴含着说一不二的坚定力量。
她为什么还会觉得熟悉呢?
陈须此时神志颇有些模糊了。他还没忘记躺在地上的女子,求饶道:“这是我的过错!那女子不过是受不了丈夫的粗暴对待,才寄情于我。她并非性情轻浮,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