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北原白秋和石川啄木最后如何跟金田一京助重归于好,这段复杂漫长的故事就暂且按下不提,如有兴趣可中岛敦日后所写的半自传体《茶泡饭》——青年“京”不顾众人反对从孤儿院收养了被嫌弃的主人公“我”,两人在同一屋檐下由生疏到熟悉,直到最后成为支撑彼此的家人——这样感人肺腑的故事。
作为一篇大半取材于现实的,“京”那两个一天到晚赖着不走,从蹭吃蹭喝到自带行李小住的朋友自然也在故事里占据了相当多的戏份,中岛敦甚至用了整整一个章节来回顾三人由冷战到和好的经历,由此深入探讨了关于友情信任之类的人生话题,因为写得太好对青少年极富教育意义,这篇节选常年驻扎在高中生的国文课本里。
中岛敦觉得自己写的是深厚绵长历久弥新的友情,作为他第一个读者的金田一京助读着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来,直到多年后这篇节选成为教科书钉子户的某天,中岛敦收到了江户川乱步分享给他友♂情链接,才终于明白了到底是哪里不对。
描写得太过真情实感的友情,到了某些群体眼里就变成了不能细说的友♂情。而中岛敦又向来以描写细腻感情丰沛著称,三个人喝酒不到五百字的描写,被硬生生品出五千字的修罗场读后感。
最可怕的莫过于中岛敦认真拜读完某些论坛里丰富多彩的二次创作,被三个人不同排列组合的各种奇妙小剧场洗脑后,非但没有因此产生出什么不悦恼火的情绪,反而看着看着自己差点被“一家四口”的设定给说服了。
不、不是吧……
中岛敦越想越心虚,那段时间看自家三位长辈的眼神都不太对,还去恶补了许多同性家庭的相关资料,就自家熟悉的二叶亭鸣一家和兰波一家为观察对象,一度产生了金田一京助三人坚称的朋友关系是不是在照顾自己的感受这样的想法。
对中岛敦的胡思乱想旁敲侧击金田一京助毫无察觉,他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神经相当大条的那种类型,不然当年也不会被北原白秋和石川啄木骗了快十年,不过石川啄木大概率是猜到了中岛敦在想些什么,不动声色地就坑了这个随便编排长辈的小家伙一把,三言两语让金田一京助怀疑起中岛敦的取向问题。
怎么说呢,笨蛋父子的相互试探性取向的戏码叫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这样恶趣味的明白人看足了热闹,也让二叶亭鸣再次感叹对自己来说人心果然是道超纲题。
毕竟全程半点没意识到两人哪里不对的只有二叶亭鸣一个,其他就连耿直如芥川龙之介,都至少发现了中岛敦有心事。
……咳咳。
那些都是后话,眼下摆在二叶亭鸣面前的难题是Nevernd上难得齐聚一堂的超越者们,一照面把他围了个无处可逃,让二叶亭鸣油然而生微妙的危机感。
“好久不见了,纳鲁先生。”凡尔纳对这次见面由衷地感到喜悦,长大许多的青年笑起来脸颊两个浅浅的酒窝,仍能看出几分年少时的孩子气。
“就我们来说……应该是初次见面才对。”海涅严谨地纠正凡尔纳的语病。除了当年王尔德从英国偷渡出来的时候跟二叶亭鸣见过面,他们其他人都只在梦境里见过对方,本来以为第一届争鸣奖的时候二叶亭鸣总该露个面,没想到他居然理直气壮地连着放了他们两届鸽子。
当然真的想见的话他们自己去日本肯定能见到,鸣屋的地址网上一查就能查到,二叶亭鸣又是鸣屋的定点NPC,几乎天天躺在家里咸鱼养孩子一抓一个准,爱伦·坡那样去的时候正好人不在才是极少数情况。
可不论如何自己主动找上门总让超越者们莫名有种自己输了的感觉,再想想就算见了面也一下子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可能还没有在梦境里见面来得自在。
毕竟现实跟梦境是不一样的。
不管梦境里见面多少次谋划了多少秘密乃至于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