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拒绝道:“皇上,为臣想要的只是安宁,想要的只是平平静静的生活,并不是那个位置,皇上不必为难,也不必为认回为臣担心,为臣觉得当父王的儿子很好,父王与儿子有救命之恩。”
他坦然平和的态度,没有半分激动,也没有一丝意外,却让皇上心头更痛苦,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扎了一下似的,这是他的儿子,不是王叔的儿子,是他亲生的儿子,也是他最器重的儿子,他怎么就甘心让他成为王叔的儿子。
以前他不知道,又那么一个性子就算了,现在,不行,这么孝顺的儿子是他的,是他和心爱的女人生的……
这孩子是个聪慧的,可能在自己之前说他是自己子嗣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眼下才能这么平静的跟自己说话。
裴元浚退下后,皇上的目光落在门外他离开的背影处,嘴里苦涩,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到这个地步,这一生他最对不起的是她,也唯有她,至于其他的家国天下,他无愧于天,也无愧于地,无愧于列祖列宗……
东宫最偏远的一角,有一处闲置的院子,很少,以前就是放杂物的,现在是曲雪芯的住处,她进东宫之后的住处。
这是她到东宫之后的住的地方,身边的丫环还是红梅,当初白梅没来得及跟她一起进东宫,唯一跟着过来的就是红梅。
这一处地方,比一般的下人住的都不如,谁都知道这里住着的是太子殿下的一个妾室,而且还是一个不受宠,或者说从来不受宠的妾,而且还是一个断了腿的,东宫的下人们对于曲雪芯的来历,也是众说纷纭。
但在季悠然当时的吩咐下,慢慢的没了声音,大部分普通的下人最后只大约知道,这是一个下贱的女人,不知道怎么的缠上了太子,太子天之骄子,又岂会喜欢一个普通的瘸腿的女人,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缠上太子,让太子不得不带她进东宫。
不过这进了东宫,还不如不进呢,过的比不上一个下人,太子从未召过她,连季庶妃现在也早已经不理她了,比起其他府里没名份的姬妾,这一个才是真的惨,也不知道是不是从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来的。
红梅拎着一个破旧的食篮,从小径上过来,食篮破的根本不象是东宫应当有的,上面的框子还断了一根,应当是不要的,被扔掉后又重新捡回来用的。
比起在曲府里的一等大丫环,红梅穿着的虽然也是东宫的丫环的衣裳,料子还是可以的,但已经很陈旧了,看着不知道穿了多久。
推开有些晃悠的门,红梅也不急着进去,伸手抹了抹一丝眼泪,然后才进去。
“主子,奴婢回来了。”红梅道,看向躺在床上的曲雪芯。
那枯瘦的样子,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位青春年少的小姐了,谁能想到进了东宫,却是入了死地,没有了一丝希望。
“怎么了,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曲雪芯看着走过来的红梅,低低的咳嗽了几声,拿帕子捂住了嘴,声音暗哑的道。
许是咳的急了一些,一下子竟然越发的剧烈起来。
红梅急忙上前替她轻轻的拍打着后背,好半响曲雪芯才缓过来,抬起阴沉沉的脸,帕子紧紧的捂在掌心。
那里有一抹淡淡的血色。
“主子,您是不是又……又吐血了?”红梅也注意到了,惊叫了起来,伸手一抹眼泪,“奴婢现在就去找管事嬷嬷,让她给您找大夫,马上找……大夫。”
“别去,没用的……这府里季悠然一手遮天……有她在,我……不会有出头之日的。”曲雪芯这时候难得的清醒,她只恨季悠然当初命大,如果季悠然当时死了,自己就不会受这样的苦。
更不会落到这么一个境地。
不是太子不怜惜自己,恐怕太子根本就见不到自己,这都是季悠然害自己的,曲雪芯到现在还迷信裴洛安是喜欢自己的,不过是季悠然在害自己,她见不到太子,说什么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