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夜晚,街上行人熙攘。
叶寻从车上下来,进到聚会的酒吧。他拉开门的时候,包厢里乌烟瘴气,一男一女咬着粤语唱裙下之臣。
看见他,原本咬字不清的陆见琛放了话筒:“阿寻来了啊?快请坐,今儿您打算给我们唱什么?”
“唱什么歌,先喝三杯赔罪,”有人嬉皮笑脸:“他都快迟到一个小时了,前段时间也见不着人。”
叶寻伸手去拿杯子。
这种地方的啤酒多多少少都兑了水,就算连着喝三杯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他家老爷子过世了,这几天忙,别乱起哄。”
“真的假的,”刚刚还闹得厉害的男生有些尴尬:“寻哥,你……没事吧?”
“没事,都下葬两天了。”
包厢里的人都是他的朋友,很多是从小玩到大的。
有几个和他同龄的,高中毕业就没再读了,在大学挂了个本,而后就直接就进了社会。
跟大学里的聚会不同,这些人玩得很开,基本都会叫公主。
看见那边一溜光滑的大腿,叶寻收回目光。
“寻啊,”林志浩道:“看你这样,都是大学生了,不会还没上过车吧?”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摸过方向盘?我们阿寻……”陆见琛顿了顿,意味深长:“已经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他了。”
所有朋友里边,叶寻和陆见琛关系最好。
陆见琛和他考上了一所大学,也都是冲着王牌专业去的,他俩又分在一个宿舍,叶寻那晚夜不归宿陆见琛自然知道。
“我靠,寻哥牛逼,”林志浩啧啧啧:“我刚才开玩笑的,你上大学才一年吧?禽兽啊。”
“哈哈哈哈尼玛,真的假的?”
陆见琛摊开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晚上都没看见他、第二天他又穿着和昨晚同样的衣服回来了……阿寻,你别看我,好好说说你的大日子。”
“你再多说一句,”叶寻看了他一眼:“等你的大日子到了,我亲手帮你拆套子。”
“……”陆见琛被他的凶狠吓住了。
等大家又闹起来,陆见琛压低声音问他:“我听说,你爷爷的遗产都归了你爸?”
叶寻点头。
“怎么回事?老爷子不是最偏心你吗?怎么会……?”
叶家是北方的经商大家,往上追溯,算是真正的名门望族。有这样复杂的背景,陆见琛对叶寻的家庭情况也不甚了解,他只大概知道叶寻和自己的父亲关系不好,最亲的亲人就是爷爷。
叶寻道:“遗嘱改了,在我结婚以前,全部的遗产都由我爸代管。”
爷爷早就和他一样对父亲失望透顶,对方不止一次提到过,将来会把遗产全部留给他。他也确实看过爷爷写好的遗嘱,分毫不差。
是父亲在最后那几天,逼着临终的爷爷修改了遗嘱。
爷爷刚过世那日,他还没从失去至亲的悲痛中缓过神,父亲就硬生生将他从哀思里逼了出来。
对于结婚这个继承条件,对方说得义正言辞:
“先成家、再立业,这也是老爷子对你的期望……”
除了房产,遗产里最令父亲惦记的是爷爷所持有的股份,但他没想到,父亲不仅算计他、连爷爷也一样算计。
“……结婚?!你爸疯了吗?”陆见琛不可置信:“你才多少岁?!”
“他没疯,”叶寻说:“又能牵制我、又能说服爷爷同意,结婚是最合适的附加条件。”
“那你就…就这么让他牵着走?”
叶寻没说话。
从两天前开始,他脑子里就有个充满匪气、疯狂又合理的念头。
“我在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个人假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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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辞家在南方,离学校有一千多公里,来往都要坐飞机。
除了他,家里还有个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