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有各种各样的消息传来。
他和绘梨衣人手一串冰糖葫芦,肩并肩行在石板路上。
夜晚,绘梨衣裹着大氅,往火盆里投纸。
上面是她娟秀的笔迹。
这是绘梨衣烧给兄长源稚女的。
她这般想的,兄长那样喜欢江南,总和路明非念叨着一定要来看看,本来路明非也以为自己回转扶桑后,源稚女会去江南走上一走,不曾想他是将生命最后的时光,全部留给了绘梨衣。
一直到临终前最后三日,源稚女还在一天天的给绘梨衣讲故事,陪她解闷。
所以了,绘梨衣如今在江南,一日日游玩,待得回返,便将游玩时所见种种一一写下,再烧给兄长,给源稚女看。
“他一定能收到的。”
路明非把手搭载她的肩膀。
“夜深了,外面凉,娘子,我们回吧。”
绘梨衣低头擦了擦眼角,对路明非嫣然一笑。
便这般依偎在夫君怀中,往屋中走去。
“今晚我们说……”
路明非给她讲故事。
桌上一盏灯火昏黄如豆,朦胧了两人的身影。
路明非温柔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澹。
以至于后来完全停了。
他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绘梨衣的睡脸,将手搭上去,触感冰凉。
娘子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以前得讲三四个故事才能睡着。
后来勉强可以听完一个。
到现在,听了会就睡了。
与之相对的,是绘梨衣越来越长的睡眠时间。
从四个时辰,到五个时辰,再到六个时辰……
再这样下去,是否有一天,绘梨衣睡了,就再也不会醒来。
路明非暗暗担忧。
只是在平日里的相处中,他们两个谁都没有表现出来。
路明非还是那个大周绝代冠军侯。
绘梨衣也还是那个当日初见的小丫头。
无需下人,游览大周只需路明非和绘梨衣两人足矣。
有冠军侯在,自然不必担心安危问题。
路线不必特异规划,随意往前走就是,绘梨衣倦了累了,路明非便背着她,大周冠军侯本就天生神力,背负一个女子行路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在江水上行舟,同船的有佩着刀刃的侠客,说的天高海阔,最后还是一如既往,聊到了冠军侯。
几个人怒不可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当有江湖侠客提起冠军侯,必定是这样一副姿态,便好似那冠军侯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一般。
“胡说~!”
一个面相稚嫩的少年人握着拳,全身颤抖。
“冠军侯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他是英雄!”
“真真正正的大英雄!”
几个侠客沉下脸,来回打量少年人,手搭在了刀柄上。
“小子,你哪家子弟,口气不小,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今天我就替你家大人好好管教管教你。”
说着,他们凶狠的站起身,向少年人扑来。
少年人哪里见过这架势,吓得面色煞白,闭上眼。
想象中的痛楚没有袭来。
少年人好奇的睁开眼。
就看到一个好看的男子挡在身前。
那些个先前还在叫嚣的江湖侠客已经一个一个的掉入水中。
本来还不可一世的侠客们,此刻一个个在水里扑腾,狼狈的像是落水的狗。
好看的白衣男子蹲下来。
“英雄?”
他说。
“我说,小兄弟,你怎么就知道冠军侯是英雄?”
“江湖上不是都说这是无恶不作的魔头么?”
这话一下子把少年人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拽出来。
大概是出于偶像被人污蔑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