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初见容瑾, 郎九感觉他对自己存有轻微的敌意。那绝世的容颜中不见高傲, 却只见满腹的心思。
“我不需要贴身保镖。”他听到容瑾对洛凤仪这样抱怨, “身边跟着个人, 束手束脚。”
洛凤仪语重心长:“阿瑾,想我死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动不了我, 自然会往我的人身上打主意,因为他们知道, 你和君涵都是我的软肋。”
郎九没再听到容瑾的反驳,而是看到容瑾的嘴角微微勾起。人尽皆知, 容瑾是洛凤仪的续弦。郎九并不太了解情爱里的那些小心思,但听到洛先生将继室和独子放到同等重要的地位,他多少能明白容瑾的喜悦源自何处。
管家给郎九安排了间单独的卧室,就在容瑾的卧室正下方。这让郎九不免奇怪。洛凤仪堪堪年过半百的岁数, 这么早就跟容瑾分房睡了?但他的性格是, 不该管的闲事不管, 不该多的嘴不多, 守好自己的本分。
但是有人不守本分。只要马修来主宅找洛凤仪谈事, 他的房间里就会出现各种礼物。终于有一天, 在收到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后,郎九决定跟马修摊牌。他找了个纸箱,把那些从未拆开过包装的东西连同刚收到的玫瑰一股脑丢进去, 扔到了马修那辆法拉利的车前盖上。
马修从房子里出来, 看到郎九抱臂于胸, 满脸不悦地等在车边,车上还摆着个快要满出来的纸箱子。
“全部拿走,我不要。”郎九的肤色原本就深,这会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
马修探头扫了眼箱子,讪笑着说:“你都没拆,怎么知道喜不喜欢?”
“无功不受禄,能听懂么?”
“懂,不过——”马修顿了顿,“每次看到你,我的心情都会很愉快,就好像听了一场脱口秀节目。所以,我考虑的是,你带给我的愉悦,我送你礼物,这很公平。”
“公平?”郎九抄起玫瑰花束——扬了马修一脸水——愤然指责对方,“你拿我当女人。”
摸出手帕擦去脸上的水珠,马修抬手示意他不要生气:“绝对没有,也不可能。就看看你自己,每根肌肉线条都像是米开朗基罗雕刻出来的一样,充满雄性的力量,这太迷人了,真的。”
“……”郎九嘴笨,冷不丁被夸一脸,既尴尬又羞耻。除了把玫瑰花砸过去,别无他法。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干。既然面对的是条狼,那就用对付狼的手段来处理。
将玫瑰花扔回箱子里,郎九脱去西装外套,又把领带掖进衬衫里,挽起袖子。他朝马修抬起手,四指并拢向自己的方向勾了勾。
“打赢了我,花我就收下。”
眼看着衬衫肩部被肌肉绷起根根犀利的衣褶,马修干咽了口唾沫。
尽管马修的体格并不差,但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肌肉跟场场实战中打出来的完全没的比。郎九一招便放倒了他。马修被压在草坪上啃了满嘴的草屑,切身体会到那些功夫电影里被主角打成猪头的龙套感受。
“认输!我认输!”马修用那只没被郎九锁住的手拼命拍地。胳膊快被掰脱臼了,喉咙也被扼住,气都进不了,又疼又憋,脸色涨得通红。
郎九松立刻开手,起身掸去裤子上沾的草渣,又将马修从地上拽起来。马修按着喉咙口猛咳一阵,氧气重新灌满肺部。
“服了?”郎九问他。
马修点点头,脸色还没恢复。而就在郎九转身要去捡西装外套时,他突然伸手拽住对方的手腕,同时表明自己的立场以防招来拳头:“嘿!你知道我打不过你。郎九,如果你想要的是个在身手上胜过你的人,我承认我做不到。但我是真心喜欢你,拜托,给我个机会?”
郎九垂眼看向马修攥在腕上的手,沿着对方的胳膊一路向上,最终将目光锁定于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不,你只是想跟我上床。”
“——”
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