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越走四周越安静,直到彻底驶向一片清静之地,将繁华热闹的街市渐渐留在了后方,倒是有海浪声入耳。
沈非念有些好奇,便问晏行之,自己可否能看看马车外面。
晏行礼说:“族长有吩咐,凡无水岛各处,沈姑娘尽可前往。所以这一段路程又有何不可看呢,沈姑娘尽可随意。”
听他这么说,沈非念便也放心地挑开了马车帘子。
这一看,着实令她惊诧。
他们已经到了海岸边,但自此处岸边码头处,有一道长长的白桥,如同一道白练般,直直地伸入海中,连接起了一处与无水岛相距约摸千米的独立岛屿。
他们的马车正驶在这座白桥上。
七月海岛梅花开已是离谱,海上架桥足千米更加离奇。
“此桥唤作不思廊。”晏行之颇有兴致地给她解说:“站在不思廊上,便应该什么都不想,尽情欣赏置身海面的风景,饱览大好风光。”
沈非念哑然失笑,是啊,在这样的奇迹面前,啥也别想了,这都是正经八经的真金白银砸出来的产物。
无水岛,当真是壕无人性啊。
“无水岛处处皆有神迹,晏公子习以为常,我瞧着却是大为惊叹,倒是显得我未曾见过什么大世面了。”沈非念笑声道。
“沈姑娘妄自菲薄了,不少人第一次见到不思廊可比沈姑娘的反应大得多,他们惊诧到难以理解,沈姑娘已是足够沉稳淡定。”晏行之却道。
沈非念想着,倒也不是她足够沉稳淡定,只是她也曾见过这样的大桥罢了。
那小小的岛屿却也没有什么太出其不意的别名,就唤作长老岛,岛并不大,在原有的岩石地貌上,就着地形修筑了亭台楼阁,组成了整个长老阁。
其中最为气派的那座阁楼,比起襄朝的王宫也不遑多让,那雄伟高耸的华表,飞翘雕兽的屋檐,金堆玉砌,璀璨得像一颗海上明珠,熠熠夺目。
岛下的人并不多,倒显得这里宁静幽远,时不时传来的鸟叫声格外清脆婉转。
拾阶而上,一直走到那座最气派的阁楼前,沈非念看见牌匾上三个金色大字——慎思楼。
步入慎思楼,里面极为空旷,目测之下穹顶足有十余米高,人站在其中,显得极其渺小。
拱形穹顶由彩色琉璃制成,纹制了各式纹样,颜色丰富,阳光穿透穹顶透进来,照得大殿内一片光明透通。
沈非念不由得想到了襄朝王宫的风格,倒是与这里有些相似。
大殿中置放着五张高座,正好沐在光中,沈非念进去时,高座上已经坐了人。
其中四位倒是可以看清容貌,两位中年人,其中一个是位妇人,两位老者,还有一位坐在右侧的人却带着银色面具,不知其貌,也不知其年龄。
“见过长老,我奉命将沈非念请过来了。”晏行之拱手行礼。
“沈非念见过几位长辈。”沈非念微微躬身。
“长辈?哈哈哈。”其中一个胖胖的中年人大笑道,“鸦隐,你怕是担不起这声长辈啊。”
他说话时,看向的是那个带着面具的人,想来那就是鸦隐。
“称谓而已,无关紧要。”鸦隐开口,听声音倒的确是年轻人。
“沈姑娘莫要害怕,这位鸦隐长老脾性向来古怪,我们都习惯了,你来岛上住得可还习惯?”胖胖的长老笑呵呵地问,倒挺像拉家常的。
沈非念回道:“一切都好,多谢晏长老关心。”
来时路上,沈非念问过晏行之这几位长老的称呼。
胖胖的晏长老是晏族旁支,也是晏行之的爷爷,但在长老阁中并不是最有地位的,说话最有份量的人,反而是那位年轻的面具人,鸦隐。
听说,他是晏宗文亲自提拔进长老阁的。
“你倒是一副热心肠模样。”阴阳怪气说话的是一个干瘦的老头儿,姓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