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这般幽幽静静地盯着皇帝看时,四周的风声似乎都停了下来。
有一瞬间,顾雁礼看着这对眼睛,这张面孔,忽觉心绪大乱,那对眼似漩涡,他久看便沉溺。
“陛下,多日未见。”
就在沈非念琢磨着到底要不要用催眠术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沈非念霍然回身看,顾执渊自不远处缓步走来。
一如初见时模样,风华临世,潋滟无双。
顾雁礼猛然起身,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顾执渊这会儿不应该是在边关吗?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顾执渊闲适着步子走到沈非念身边,执起她的手,轻声责备:“手怎么这么凉,秋日天寒,竟也不知道添衣?”
他的掌心温暖有力,牵着沈非念的小手时,能整个包进去。
“来得匆忙,忘了。”沈非念小声说。
他拉着沈非念的手,与她并肩而立,望着皇帝:“陛下方才在与非念说什么?不如也说给我听听?”
“沈姑娘今日立了大功,孤在想如何赏赐她。”
“是么?那陛下准备赏她点什么?”
“前些日子孤收了一对上好的玉如意,便给沈姑娘吧。”
“还不谢恩?”顾执渊摇了下沈非念的手。
沈非念极其敷衍地屈了下膝盖,没好气地说,“谢陛下。”
顾执渊看得想笑,平时你不是挺会演戏的么,在皇帝跟前连装都懒得装一下了?
“皇叔,你是何时回的京,孤竟毫不知情。”
“怎么,不得你召,我不能回京了?”
“哈哈哈,皇叔玩笑话了,只是皇叔突然出现,着实吓了孤一跳,边关可是无恙?”
“陛下年纪也不小了,跟着师傅们也学过骑射,或许可以试试御驾亲征,好好体恤民情,看看这大乾山河景色,也去看看边关大漠风情,自然就知道,边关是否无恙了。”
顾雁礼低头,“皇叔教诲得是。”
顾执渊收了眼神,将沈非念的手揣进怀里暖着,“你在宫里还有事吗?”
“没了。”沈非念摇摇头。
“那咱们出宫?”
“嗯。”
沈非念怔怔地看着顾执渊的侧脸。
一段时日不见,他更好看了呢。
“听说,你最近新收一个小跟班啊。”
“啊,他叫古缘,可机灵了,就是没你好看。”
“你很喜欢他?”
“特别喜欢,我想把他留在身边。”
“哦?是吗?”
“对啊,所以不知王爷你答不答应呢?”
“你说呢?”
“我说,你肯定是答应的呀!我跟他说好了,以后王爷你是正宫,他是我的外室。”
“沈非念!”
沈非念“噗嗤”笑出声。
顾执渊忽然就懂了,“你早知那就是我?”
“对呀。”
“你知道是我你还敢那般……”他忽然语塞,只恼火地瞪着沈非念。
“哪般?”
“那般言行不敬!”
“你是说想我调戏你么?”
“你!”他气恼得很,又问,“你何时发现的?”
“你跟我说九部风貌的时候。”
“我怎么暴露的?”
“你骂我临时抱佛脚,我听见了,你以为我真的会信你说的我是累出幻听了吗?顾执渊你骂我!”
顾执渊忍笑,不好意思笑得太大声,抬头看天。
“长得高了不起啊,你把头我给我低下来!”沈非念勾着他脖子让他低头,“然后我就悄悄用了催眠术,你没反应!这世上就只有一个人可以对抗得了我的催眠术,顾执渊,就是你!”
顾执渊于是低头,看她气得跳脚的样子,越看越好笑。
又见她仰着脖子实在辛苦,干脆搂了她腰身,让她脚尖踮在自己脚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