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棋今日那番欲图舍身取义的表演,自然是演给那老太监看的,为的是向皇帝表忠心。
沈昌德一开始那么有底气,也是因为有陛下的人在此。
作为忠实的保皇党,他们当然要在陛下跟前出示足够多的忠诚,才能对抗顾执渊这个搅弄风云祸害朝野的反贼。
这也是顾执渊送沈非念回来的原因。
如果今日是沈非念一人回府,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些人会想尽办法让沈非念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他们一定罗列好了伪证,要将今日城中这一场险些爆发的瘟疫,推到沈非念的头上——毕竟第一个病人死在沈非念的医馆门口,她又从此次事件中赚足了银钱。
正常来说,一场阴谋里最大的受益者,往往就是策划者。
像沈非念这种半路截糊的情况,少而又少。
所以将这一切栽赃给沈非念,简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顾执渊也相信,以沈非念的机灵劲儿,当然能破局脱身,可他就是不想再让沈非念一个人拼命了。
他也必须让那三人付出足够的代价。
至于皇帝身边的亲信怎么会出现在沈府……
很简单,皇帝不是真的傻子,多少知道些事情,所以他不会让自己血洗宰相府,试图前来保人。
顾执渊走时,在沈府门口遇到了沈澜弦。
沈澜弦手里提着一包药负在身后,笑看着顾执渊,“王爷为何不让沈非念知道,你为她做的这一切?”
“与你何干?”顾执渊反问。
“是不敢让她知道,你的真实面目吗?”
顾执渊蹙眉。
沈澜弦却不见丝毫惊慌,继续道:“王爷之前着人从我的医馆里拿了不少安神药,方才我经过王爷马车时,闻到了药味,想来是混在饭菜中让沈非念服下了吧,那她此刻应该睡得很不错。”
“她在睡梦中,又如何能知道王爷在此为她大杀四方的雷霆手段呢?”
“抑或是王爷担心她知道后,反而害怕?毕竟似王爷这般魔头一样的人物,谁能不怕呢?”
顾执渊的眼神逐渐危险。
而沈澜弦沐在如水月色里,干净得像个浑身镀了银辉,不染纤尘的清贵公子,衬得顾执渊如同暗渊里的魔物,暴戾可怖。
他冲顾执渊笑,“王爷觉得,她会不会怕你?”
顾执渊往前一步,“沈澜弦,本王是看在她的面子放你一条活路的,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只是想告诉王爷,王爷若是真心喜欢她,就应该让她试着接受你的全部,不然等到她自己发现时,王爷可是要后悔莫及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希望我的七妹妹,有枝可栖,有人可依。”
沈澜弦说这话时,面上是带着笑的,心脏却瞬间被撕扯成了碎片,突然袭来的痛,让他险些都要稳不住眼神,哀色藏了又藏。
他自己也没想到,说出这番话,会让他痛到这番地步。
他以为,他根本不在意。
……
沈非念坐在房中,捧着一杯茶,那是杯热茶,她捧的时间太长,茶水已经凉了下去。
她静静地坐在这里已经许久了。
也是怪事,她明明应该睡得很沉才对。
可不知为何,沈栋的惨叫声响彻府中时,她就醒了。
尔后不管织巧怎么劝,她都还是执意前去看看。
于是她就看到了顾执渊是如何折磨沈栋,羞辱沈棋,摧毁沈之楹的。
也看到了顾执渊残忍至极的一面。
说实话,她觉得……这很爽,爽爆了。
只是她的表情却并不十分明媚。
“姑娘,王爷也只是因为你的事生气。”织巧以为她是被顾执渊吓着了,好心劝哄着。
“我知道。”沈非念点头,“我不是在害怕,织巧,我是在想,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