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执渊瞥了他们一眼,眼底翻涌着阴冷,只抱着沈非念径直朝她院中走去。
安顿沈非念躺下后,他握住沈非念纤细的手腕,过了些内力给她。
沈栋那一脚让她伤得不轻,今日是服了药应急,勉强看不出太严重的伤势来,想要好全,得有好生将养不少时日才行。
一想到这个,顾执渊便怒不可遏。
待沈非念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沉入甜美梦乡,顾执渊才收回手,让织巧留在此处照顾沈非念。
并叮嘱她今夜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只留在这里守着沈非念好眠。
织巧虽不解,但大抵猜到怕是有不好的事,便用力点头应下:“是,王爷,我会看顾好姑娘的。”
顾执渊点头,又带了黄雯来前厅。
黄雯搬了把椅子摆在前院正中间,顾执渊坐下后,一言不发。
他不说话,远比说话的时候吓人多了。
着了一身黑衣,坐在黑夜里,浑身都似冒着煞气,活似一尊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
寒川率人入府,银刀玄衣。
蛱蝶收翅默立,寒鸦栖枝不鸣。
如墨般浓稠的黑夜忽然变得如同沼泽,沉默又令人窒息,整个王府都被笼罩着无形的威压中。
顾执渊右手把玩着沈非念给他做的那个猎豹胸针,她管这个叫“猎杀时刻”。
倒是个好名字。
沈昌德踌躇许久,还是走上前来,拱手说道:“王爷深夜到访,可有要事?”
顾执渊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依旧低头看着那枚胸针,冷冽如霜刀般的声音在夜色里,幽幽而起:“本王说过,沈非念若在你们的看顾下出事,是何后果?”
被他这般无视的沈昌德只觉颜面尽失,不由得拔高了声音,“渊王爷,这里是相府,不是你渊王府!”
他话未说完,胸口便被重重一击,打得他倒退数步,撞在墙上呕出一口血来。
黄雯掌剑抵在他颈间:“王爷问你话了吗?”
从顾执渊往这儿一坐,黄雯便知道,今天这里一切,按司恶楼的规矩来。
而司恶楼的规矩是,一切以王爷的意志为最高命令。
王爷之下,众生皆蝼蚁。
沈昌德在京中混了这么些年,应该要明白这个道理。
仆人中走出几个人,他们是顾执渊放在相府里的暗子,本应保护沈非念周全,却害得她被重伤,险遭毁容。
几人跪地请罪:“属下该死!””
“那就去死。”
顾执渊没有感情的声音像是在说一件平常无奇的事,不像是在断人生死。
那几人眨眼间便自尽在当场。
没有半丝犹豫和求饶,死得干净利落。
从来对沈非念有说有笑闹哄哄的寒川,此刻脸上不见半点笑色,只肃然着脸色,冲身后的人抬了下下巴,立刻有人上前来将尸体抬走。
这番血腥场景着实吓人,便是老奸巨滑的沈昌德都骇得面色发白,说话也结巴了:“王……王爷!”
“嗯?”顾执渊抬头看他,示意他说下去。
“臣,臣是奉贞嫔娘娘之旨,放楹儿他们出来的,但也,也被你的人拦下,未能出府,更,更未往外送出半点消息,王爷勿怪才好。”沈昌德磕磕绊绊地说道。
顾执渊听着冷笑,单手支额地靠在太师椅扶手上,长腿交叠搭起,姿态闲散慵懒,说话恐怖吓人,“贞嫔么?本王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沈昌德,你这救兵,是不是找错了?”
沈昌德双膝瘫软,“噗通”一声膝盖着地,跪行至顾执渊脚边:“王爷恕罪!”
顾执渊嫌弃地皱眉。
黄雯上前逼退沈昌德。
顾执渊抬起眼皮,阴冷骇人地目光看向后面的人,沈棋,沈栋,沈之楹。
这才是他今天要找的人。
沈之楹先前倒也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