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弦的手指搭在沈非念藕节一样白皙的手腕上,沈非念好奇地盯着他看。
许久后,沈澜弦才收回手指,说:“她没事,只是强用摄念之术,遭遇反噬,伤了神智,所以行为举止透着稚气。”
“那何时能恢复?”织巧急忙问道,这可怎么弄的,姑娘才刚刚醒来,怎么又遇创伤?
“不用太久,悉心调养就是。”沈澜弦看着一脸天真的沈非念,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她不用劳心费神想太多,活得纯粹快乐。
沈非念歪进顾执渊怀里,搂着他的腰不肯松。
顾执渊长臂揽着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低语:“不用担心,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
沈非念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埋首在他怀里。
沈澜弦看着这幕,默然退了出去。
神智遭遇反噬后,被伤之人会下意识地亲近自己最依赖最相信的人,很明显,沈非念最想与之亲近的人是顾执渊。
死里逃生的寒川看着这一幕,认真地向上天还愿。
感谢老天爷听到了祈祷,终于还是将沈姑娘还给了王爷。
……
盛朝大军营中,仍未能那场突然的自相残杀里回过神来的尉迟无戈,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那场诡异到了极致的变故,让他开始怀疑自己一身所学是否还有意义。
文华公主拍了拍他的肩,“无戈,此战失利非你之过,你不要自责。”
尉迟无戈沉默不语。晏宗文挑开帘子走进来,看着尉迟无戈魂不守舍的样子,说道:“不过是巫蛊之术而已,你此番大败是因为你准备不足,她才能打你个措手不及,你何必自我怀疑,产生动摇?”
尉迟无戈看着自顾自走进来的晏宗文,问的却是:“你是何人,擅闯军营!”
晏宗文只看向文华公主。
文华公主解释道:“他是我请来的军师,以鬼火逼退乾军便是他的计谋。”
尉迟无戈说:“若按你所言,沈非念那是巫蛊之术,你这一手鬼火又何尝不是?你们有何区别!”
“区别在于,我帮盛朝,而她为乾朝。”晏宗文意味深长地望着尉迟无戈,“我若是你,便在此刻退兵,让出之前攻下的三城,甚至让出盛朝边境一城,以避乾军锋芒,保存实力。”
“笑话,不战而退,岂是我大盛男儿所为!”
“没人教过你,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兵者上策吗?”
尉迟无戈怔然。
他很清楚此刻的盛朝将士已经没了半点作战能力,连他都被当时的场景震惊得久不能回神,何况普通士兵呢?
退兵避战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可如果他此战败北,等待他和殿下的,将是死亡。
他纵百死亦无谓,可殿下不能死!
晏宗文合上他身前的地形图,负手笑道:“你放心,沈非念已自掘坟墓,乾朝不需要你去攻打,也会自形崩溃的。”
“为什么?”尉迟无戈不理解他的话。
“因为,人心是这世上,最恐怖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