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萱娘却笑了:“姑娘能如此谨慎,又如此关心殿下,老身才要谢谢姑娘。”
姚珍珠面上一红,她只道:“但愿是我多虑了,希望今夜平安无事。”
周萱娘点头:“是啊,希望今夜平安无事。”
然而,鸿恩三十年这个小年夜,却注定不平凡。
姚珍珠回了自己的左厢房,躺下后不多时就睡着了。
这一夜她并未做梦。
次日清晨,她眨眨眼醒过来,就听到外面听澜道:“姑娘可要起了?”
她这才发现时候已经不早了。
姚珍珠连忙起身,道:“快着些。”
今日她还要跟着李宿去拜见贵妃娘娘,自然是不能迟的。
听澜进了里间,一边手脚麻利替她洗漱更衣,一边轻声道:“昨夜里姑娘睡下没多一会儿沈姑娘就回来了,奴婢瞧着是没有出事,不过……”
听澜声音更低:“不过周姑姑叫奴婢同您说,昨夜御花园确实出了事,宜妃娘娘被端嫔娘娘的另一只爱宠惊扰,从竹林深处的假山上跌落,失血小产,如今血崩不止,恐怕……”
姚珍珠心中一惊。
跌落假山,血崩不止……宜妃娘娘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了。
姚珍珠心里止不住的心慌,她深吸口气,道:“还好咱们没往那边走,也没牵扯到毓庆宫。”
听澜点头,轻声道:“正是。”
姚珍珠看了看她的手,上面的擦伤都上好了药,便道:“我自己净面吧,你今日少沾水,好好养养。”
听澜难得笑了,没多言。
待用完早膳,听澜又叫了小宫人往小厨房传话,才开始挑衣裳。
今日要见贵妃娘娘,自然不能穿得太过素净。
姚珍珠左挑右选,挑了一身料子最好的袄裙。
这一身的料子是繁华缎的,上衣是水红色的蝴蝶袖对襟袄子,下裳则是碧桃迎春满绣马面裙,这一穿在身上,配上她秀丽无双的眉眼,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若说原来的姚珍珠是小家碧玉,此刻瞧了,颇有几分大家闺秀之感,说是世家千金也使得。
听澜蹲下来帮她抚平裙摆的褶皱,起身一看,眼睛立即就亮了。
“姑娘还是适合这样富贵的衣裳,”听澜道,“衬得脸色更是好。”
姚珍珠的长相并不妖艳,相反,她看起来清新可爱,笑起来的样子很是甜美。
但若盛装打扮,却硬生生多出几分妩媚来,眉目之间也有些含情脉脉。
她不怒不笑站在那,通身气派斐然,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
说来也奇怪,明明只是个普通农户出身的村女,气质却很是独特。
姚珍珠道:“你就会夸我。”
她浅浅一笑,仿佛春日的桃李花开,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这一刻,就连听澜都觉得心要酥了。
她搀着姚珍珠落座,手脚麻利地给她盘了一个双环髻,发髻弯弯绕绕,在她脑后盘成一个可爱的圆。
听澜没选太华丽的头面,姚珍珠的妆奁里也没有那么多精致的花样,选来选去,还是挑了最初那一日太孙赏赐的珍珠发钗。
听澜把两支都给姚珍珠簪到发髻上,又给她戴上宝葫芦耳铛,姚珍珠左看看右看看,颇有些得意:“听澜手艺真好,当然,我也长得很漂亮便是了。”
“是呢,姑娘,”听澜忍不住笑出声,“奴婢瞧着您最美。”
姚珍珠跟着笑了。
她人年轻,正是青葱年少时,跟听澜商量片刻,还是没往脸上上妆,只浅浅在唇上点了些胭脂色。
颜色是姚珍珠自己选的。
并不出挑,红中带着棕,棕却又很浅,有些许的紫色光辉。姚珍珠上的很少,只淡淡点了一层,整个面容立即就明亮起来。
这么一打扮完,时候便差不多了。
恰逢这时小厨房送了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