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王见刚把龚四九带往柴木巷拘留所同时,候潮门外粪码头旁边一条土路上,林江北穿着一身短衣短褂,在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的指导下,拉着一辆满载的粪车在土路上来回练习。
“袢带再往肩膀上面拉一点,对,双手再往前一点,对,对,时刻要记住,弓腰、蹬地、人前倾这三个关键的动作要领!”
老者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根烟袋,时不时在林江北胳膊上、腰上、腿弯上戳上一戳,纠正着林江北拉车的姿势。
林江北刚开始动作还非常生涩,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压车把,什么时候该抬车把,完全靠着一身蛮力在拉。但是随着老者的不停地纠正和指点,在土路上往返两三趟之后,动作已经有点像模像样了。
等到了第五个来回,他已经能够拉着重量足有五百多斤的粪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奔跑如飞了。
“好了好了,可以停下来了!”老者一手用烟袋拦着林江北,一手捶着老腰,“再跟着你这么跑下去,我老人家可就受不了了!”
“王大爷,我这就算过关了?”林江北把粪车在路边停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有点诧异地望着老者。
“何止算过关了?”王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叹息道:“小刘,你天生就是拉粪车的料啊!这才遛了几趟,动作都快赶上那些干了两三年的老把式了。”
“王大爷夸奖了!”林江北挠着脖子嘿嘿笑了两下,然后从路边的包袱里摸出一包宓大昌的旱烟丝,递到王大爷手里,“听说您喜欢抽宓大昌的旱烟,俺就给你带了一包。”
王大爷接到手里一看,不由得惊喜地叫出声来,“竟然是白奇宓大昌?这要一块多一包啊!”
然后像烫着手一般连忙把旱烟塞回林江北的手里,“小刘,你这礼也太重了吧?”
“王大爷,不重!没有您的指导,我不知道猴年马月才学会拉粪车,一旦赶不上到韩爷手下去应聘当差,一个月要少收入十好几块钱呢!”
林江北把旱烟又塞到王大爷的手中,说道:“王大爷,时间不早了,我要赶去韩爷哪里去应募,如果有幸被韩爷选上,回头再来请您吃饭啊!”
告辞了王大爷,林江北在路上选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赶到黄包车停靠点叫了一辆黄包车,赶回了浙警同学会。
张敬本殷勤地迎了上来,“组长,你不是去练习拉粪车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个王大爷说我天生是拉粪车的料,几遍就上了手,所以就回来咯!”林江北说道。
“我呸!那个老王头,真是有眼无珠!”张敬本吐了一口唾沫。
“怎么是有眼无珠呢?明明是慧眼识珠!”林江北笑了起来,“我也没有想到,几遍就能上手。说起来我很真是有点干倒老爷的天赋呢!”
张敬本干笑着,不敢接林江北的话。
他究竟该说林组长是有这个天赋呢,还是没有这个天赋呢?
好在林江北没有让他尴尬下去,很快就又问出下一个问题:“韩大生那边情况怎么样?”
“完全在咱们的控制之中!”张敬本一挺腰板,回答道:“萧山帮在富山商行那一带的倒老爷已经被赶跑,龚四九也被王队长抓进了柴木巷拘留所。现在萧山帮群龙无首,没有人有心情去关心日租界那一带几百只马桶是归属了!”
“只要组长您这边做好准备,下午就可以跟着余杭帮去日租界接收萧山帮的地盘了!”
“干的不错!”林江北点了点头,又问张敬本道:“我让你买的等物品,都买好了吗?”
“都买好了,我这就去给您拿过来!”
张敬本跑到对面办公室,跑了三趟,才把给林江北买的煤油炉、量杯、铁锅、瓦盆、栀子花、五倍子、火碱、驴皮胶、毛刷、修脚刀等物品搬了过来,把林江北的办公桌占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