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虽说在现代化的越城蛙声不大多,但迷蒙细雨刚歇,天还朦胧着,潮湿水汽尚未散去,屋檐往下滴着淅淅沥沥的雨水。
“到时候赔个底朝天,别说你伯母没提醒过你!苦口婆心和你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刚出大学,又是个小姑娘,没有你大伯帮衬什么都做不好!既然你非要和我犟,那就尽早赚到钱还了我家的债!”
中年女人说完话拿起竖在墙边的雨伞,猛地一甩,怒气冲冲地离开,嘴里还大声念叨着什么“不识好人心,早晚知道厉害”之类的话。
飞溅的水滴落在关九的衣服上,晕出一个个小点。
见那女人走远,书店里的刘曼梅推门出来,看向屋檐下微微皱着眉的那人。
关九的皮肤挺白,五官精致出众,身材比普遍的南方女孩高一些,有些憔悴消瘦,往那一站颇有古时病弱美人的风范。
似乎比以前好看了,但刘曼梅又说不出具体哪变了。
“小九,你别听你二伯母胡说,哪有帮衬自己侄女要帮衬到转让店铺的。你便是把这店面卖给其他人,再去还她的债,也能剩下些钱。”
关九花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刘曼梅是在和她说话:“刘夫、刘姨说的是。”
眼前的刘曼梅是关家的邻居,在隔壁经营一家旧书店。他们和原先的关家一家三口关系十分好,两家素日往来频繁。
关母住院时,她不仅借了八万块,还时常帮衬陪护。后来关母病故,原主痛不欲生浑浑噩噩,葬礼也是刘曼梅一手操办,更是日日来关切问候原主,生怕孤零零的小姑娘想不开做了傻事。
只是到底没能拦住万念俱灰的女孩,阴差阳错叫她一个游魂占了躯壳。
刘曼梅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其实与常年在外地上学的关九见面次数不多,真正相处时的关九又正值家庭剧变,性情不定也是正常。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想把店卖了我可以帮你找下家,还完债出去找份工作,多见见人挺好。”
关九摇摇头:“我打算继续开店。”
刘曼梅吸了口冷气:“小九啊,不是阿姨不支持你。可餐饮不好做,你爸妈的辛苦你应该也知道,何况这和你专业完全不对口啊。”
原主的专业是化学工业,尽管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古代人关九表示她完全是在看天书,一堆奇奇怪怪的外邦语言看得头疼。
知识进脑子里了,但没完全进。
“我想试试。您知道哪里能做招牌吗?”
见关九语气平缓心意已决,刘曼梅也不好多说:“从这条路下去,第三个岔路口拐进去有家五金店。你告诉老林是我让你来的,他就不敢黑你的钱了。”
关九道完谢,转身回店里拿上钱去订招牌。
很早之前这块招牌就有些破损,关字的关上面少了一点,但当时的关母无心经营,一直没修。
虽然来到现代一月有余,但关九还没完成与现代社会的对接,对钱财更是从小到大都不甚敏感。
不过听林老板从一千骤降到一百五的价格,关九算是明白了。
古往今来的生意人全是一样的狡诈,而她总是那头被宰的猪。
怪不得师傅从来不让她插手采买的事。
“害,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放心,叔给你加急赶工,明天一早就能挂上。” 林老板半点不尴尬,乐呵呵地说。
订好招牌,关九回到店里打扫卫生。
越城夏季雨水多,梅雨一场接着一场,潮气无孔不入。打理稍有懒怠,就能从犄角旮旯里采出够炒一盘的新鲜蘑菇苔藓。
关九动作生疏,听从刘曼梅的指导,在墙上撒上食用盐,再用抹布反反复复地擦,拿出宫女们打扫宫殿的细致认真清理着每一个小角落。
来到现代前,她已经当了五年的尚食女官,专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