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过树人院的训练后,我才彻底清楚当初林殊说崔朗要吃些苦头了,是什么意思。
悬镜司的训练着实不轻,尤其夏冬。大概是初出茅庐,这是她接下的第一份差事,依我看来,她的训练手段,比她的两位师兄更是严苛上几分。尤其是被我和言夫人不慎推进了火坑的崔朗和言豫津,用夏春的话来说,夏冬几乎是把当初夏江训练他们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似乎生怕辜负了我和言夫人的嘱托。
因为我和六姐姐在一旁看着,崔朗怕我们担心,即便疼了也咬紧忍住,没有再叫一声。可他这副懂事的样子,别说是六姐姐,每见他挨一下打都一副要冲过去保护的样子,就连我都跟着心头一紧。
按着规矩,晨练完他们便要去吃饭,吃完饭还有一场训练。午间才正是休沐各自归家休息一日。
但看着情况,好不容易挨到他们晨练完毕,六姐姐再也不能忍了。
一手拉着崔朗一手拉着谢弼,便说要带他们去给太皇太后请安,要提前走。
我也拉着眼巴巴的看着我的言豫津,附和着六姐姐。
夏冬执拗,好在夏春和夏秋好说话些,说不差这一会儿功夫,便放了行。
“回来后把落下的训练补上。”身后传来夏冬的声音。
我甚至能感觉到几个孩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出了树人院,我和六姐姐便带着几个孩子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六姐姐不住的和祖母抱怨悬镜司的手段太严苛了些,都是些娇生惯养的孩子,哪里能受得了这番折磨。
我则让白藏悄悄的去给几个孩子验伤。
虽说没有伤及筋骨,但几个孩子皮肉上的伤却不少。不说别的,就是几人的手手脚脚都多多少少的起了不少水泡。
水泡破了化成伤口,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怖。
祖母看了也心疼不宜。
大概是我和六姐姐到树人院提前接人的事情被人传给了皇兄。他也很快的赶到了祖母这里。他笑着看了看几个孩子,道:“呦,黑了啊,嗯,不过看起来健壮了不少。男孩子嘛,就是要摔打摔打才能成器。”
六姐姐拉着谢弼和崔朗的手给皇兄看,心疼道:“皇兄,你看看啊,我们家的孩子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这么几天就给折磨成这样了,你不知道,我去的时候那一院子的惨叫声,真是让人不忍听闻。”
皇兄凑过来,看了看,笑着问谢弼,道:“这是学拉弓了吧?”
谢弼道:“舅舅怎么知道的?一开始,每天左右手拉弓各五十下,后来便每日加十个。今日都要拉弓一百二十下了。舅舅,弼儿手疼,胳膊也疼。”
皇兄慈爱的拉着他的胳膊揉了揉,道:“要学拉弓射箭么,都少不了要过这一关,舅舅以前也是这样,等你练习惯了,就不疼了。”
说完他又看向正撩着袖子在太皇太后怀里撒娇的言豫津,道:“小豫津,你这胳膊上怎么还有淤青啊?”
谢弼连忙插嘴道:“他和崔家哥哥每天还要练剑一个时辰,姿势不对,冬姐棍子打他们。”
“哦,这是怎么回事?”皇兄问。
六姐姐趁机告状,道:“皇兄,你真该管管那夏冬了,下手太没轻重了些。朗儿是皇亲国戚,是我......我们的外甥,不是他们悬镜司里的密探。”
皇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不想因为这几个孩子而将树人院的计划搁置的。而我也觉得,若一切训练真是对崔朗有帮助,又不会伤了他的身体,坚持下去并无不妥。
便道:“此事也怪我,当初我送朗儿过去的时候,怕孩子不习惯陌生的环境,便特意嘱托了夏冬,让她替我多多照料朗儿。言夫人也是一样。
想来是我们想得照料和夏冬想得不一样吧。所以夏冬才会对他们格外严格。倒也不能怪她。”
皇兄大笑几声,指着我道:“你这可是弄巧成拙了。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