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怠慢不得。可偏偏今儿中午时公主派人过来,说别的庄子有事,将庄上大半护院都调走了,如今只剩下二十几个。
若不是公主把他们调走了,此时便是硬拼上一场,户部未必能抢到粮食!
刘管事气得急赤白脸,觉得浑身都抽抽地疼。他低声对身旁家丁吩咐,“快!赶紧把这件事告诉公主!”
抢粮这件事大了,他刘管事担不了责任,更挡不住户部的人。除非公主亲自过来,否则这场面没法收拾!
家丁领命便悄悄跑走了,刘管事迟疑了片刻。
这位沈大人瞧着气势汹汹,还带着兵,公主一介女流,就算来了怕也挡不住他们抢粮。
不行,除了公主,还得叫别的救兵过来。
刘管事又对另一个家丁吩咐道,“赶紧去把驸马爷叫过来。驸马爷手底下有兵,我就不信拦不住这帮强盗!”
*
平阳公主府。
此刻已是亥时末了,往常李述到了这个点也该睡了。但今夜却一直在书房里百无聊赖的翻着书,红螺站在一旁都打起了哈欠。
连声劝道,“公主昨夜就没睡,今儿个还是早些睡吧。”
红螺知道李述在等什么,她道,“若是万年县庄子上来人了,奴婢立刻就通知您。您先去睡,犯不着专门等着消息。”
李述却只是摇头。
这次的谋划能不能成,全在沈孝身上。他若是有胆,后续的环节就能扣起来,李述也能把他捧起来;可他若是无胆,不敢去抢粮,李述这谋划就白费了。
她一般不做如此变数大的筹谋,可这回……她却相信沈孝,甚至可是说是盲目的信任。
她虽跟沈孝打的交道不多,可他的一腔孤勇却着实令她刮目相看。
为了求官,甘心做入幕之宾。
为了入二皇子麾下,做官第一天就敢弹劾她。
为了往上爬,敢冒着得罪满朝文武的风险提出征粮的谋划。
李述看上了他身上这股子孤注一掷的勇气,她欣赏他,所以才要利用他。
只希望他别让她失望,顺顺利利地把粮食抢走。
沈孝一旦去抢粮了,万年县那头一慌,定然要派人过来搬救兵的。李述等的便是这个消息。
夜深了,眼前有点花。李述将手头书卷搁下,没心思再看。
她眼前浮起沈孝愤怒的模样,那烈烈眉峰劈在她眼睫前,仿佛真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沈孝甩袖走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有点……愧疚。
出身微寒的人一般都极有自尊心,可李述在陈公公面前那一番话,却是将他的尊严往地上一扔,踩得稀烂不说,末了还吐了口口水上去。
在朝堂里尊严不值一分钱,要想往上爬,尊严一定要舍弃。就像她李述一样,在太子那里抛弃尊严,做了这么多年的狗,换来了今日的地位。
不知为何,李述总觉得自己跟沈孝像。她虽然是公主,可早年的日子跟沈孝也差不多,都是出身卑贱,一步步靠着自己爬了上来。愿意被人利用,愿意抛却一切,只为了获得更多的权力。
她不想让沈孝走她的老路。
又等了好一阵子,眼见着子时都过了,李述也有些昏昏欲睡,支着胳膊搭在桌上,眼睛眯上。
刚眯了一会儿,外头就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侍女来通传,“公主,万年县来人了!说有大事求见您。”
李述骤然清醒。
“快,让他进来。”
家丁疾驰了一路,满身大汗都来不及擦,进了书房就跪下,“公主,户部来人抢咱们庄子上的粮食了!”
也顾不上什么说话礼节了,家丁急得就差吼出来了。
“户部一个八品官带着五百兵丁,直冲进了粮仓。刘管事想拦他,可他仗着有皇上的征粮诏,直接就开始抢粮食!”
他放炮仗一般吐出这许多话,本以为桌后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