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走到了院子里。
屋内是路之言的笑声,谈论声,屋外是各种小虫子的叫声,在夏日的夜空下,叫的反而更显得寂静。
路潼院子里种了一排低矮的桂花树,现在不到开花的季节,但是非常适合藏知了。
他复习的那个阶段,林嗣音跟路之言两人就天天在院子里抓知了,怕这些小东西吵到路潼看书刷题。
不过知了这玩意儿怎么可能粘的完,他们忙活了一个多月,外面的生硬依旧吵得锣鼓喧天。
想到这里,他坐在站在门口,望向夜空。
我也会变成那种人吗?
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雨,城市里的夜空像被洗刷过一遍一样,特别明朗,天上有几个星星都能数得清。
路潼盯着其中一颗明亮的星星,叹了口气。
人在经历过一个阶段的时候,暂时没了目标,就容易胡思乱想。
特别是在这样深黑浓郁的夜色中,少年一下度过了自己的青春期,开始迎来另一个人生的开始,势必就充斥了无数的茫然与惆怅。
再这样伤春悲秋,忧愁的夏夜里,路潼听见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声音。
他往门口走了两步,听到有人小声的叫他“路潼。”
路潼?
秦初藏在院子门口的一棵大树后面,正在跟他招手。
路潼心跳的厉害,连忙走过去“你跑这儿来干嘛?”
秦初笑道“不干嘛,想见你就来了。”
路潼“你来多久了?”
秦初“刚来。你这儿蚊子好多啊,我腿都要被咬没了。”
路潼“哪有这么严重。”
他嘴巴上这么说,但还是把秦初从树后面拽了出来。
路潼家住的这个小区,绿化面积大,基本都是各种各样的草地和树,还有竹林之类的,一到夏天蚊虫多,难免。
秦初皮肤白,不知道是个什么血型,十分招惹这些小东西喜欢。
路潼把他拽出来,两人在灯光下一看,果然全都是红色的包,还有一些抓痕——他自己抓的。
“你就不能穿条长裤吗?”路潼现下心疼,不过嘴不饶人。
秦初“大热天的谁穿长裤啊,闷痱子吗。”
他看了眼路潼家“你们家有药吗?”
路潼“没买这种药,去药店里我给你买。”
秦初“现在这个点还有药店?”
路潼“二十小时都开着的,专门对付你这种不省心的人。”
秦初嬉皮笑脸不知道悔改,路潼往前走,他就凑到路潼边上去。
“你不想我啊?”
高考过后,秦初他们照常上课,路潼却放假了。
距离上次见面,也有好几个礼拜,说不想是假的,但是要路潼直接说出来,又开不了口。
“你们什么时候期末考?”他换了个话题。
秦初正在搜罗哪里有冰棍吃,“七月份,比你们晚一个月。”
路潼“我那是高考。复习的怎么样了?”
秦初看着他“干嘛跟我爸一样啊,一见面就问我成绩。”
路潼“不是你说要跟我考一个大学吗,就你这成绩,你能——”
他顿住。
秦初开口“怎么了?”
路潼问他“你哪儿人?”
秦初“北京啊。”
准确来说,还有一半外国血统,他混血混的不太明显,导致路潼经常忘记,秦初外祖家都是英国的。
他开口“怎么了?”
路潼“没怎么,你当我没说吧。”
北京户口考北京大学,秦初现在这分儿也够了。
路潼聊到这里,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怎么去了解过秦初。
对方倒是很了解他,把他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状况都给打听清楚了。
路潼第一次问起他家里的情况“你不打算出国了吗?你外婆他们不都是英国的。”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