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巨蟒的金眸里闪过狐疑的神色, 不过还是靠近了一些, 昂起头看他。
白蔓蔓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幸亏此时直播球已经关闭, 要不然恐怕会被投诉扰人清梦的。
白蔓蔓侧过头,在夜明星的光线下,他与白天时看起来仿佛有很大的不同,脸上挂着调侃笑容的青年, 一瞬间看上去竟像是个很可靠的长辈了。
当然, 如果是白蔓蔓的粉丝看到这一幕,估计会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或是产生了错觉吧。
巨蟒在几步外停下, 从一开始,它就从这人身上嗅到了奇怪的味道。
与其说他是一个人类, 倒不如说他是一株植物,还是一株颇具沧桑之感的植物——简单粗暴地说, 他实际上年龄不小了, 只是披着一张青年皮而已。
白蔓蔓:“……”
那是什么眼神, 好像他故意装嫩似的, 植物异种本来就不显老好吧?
他嘴角抽了抽:“只是异种而已, 异种原形与人形年龄不符不是很正常, 你应该清楚的啊。”
异种。
巨蟒的脑海里好像划过了什么,但并没有被它捕捉到。
“而且。”白蔓蔓痛心疾首道:“我们大半夜地坐在这里聊天,是要讨论年龄问题的吗?”
巨蟒注视着他:所以, 你要说什么?
白蔓蔓从它冷淡的眼神里读出了这句话,皱了皱眉,突然笑了起来:“谈谈你跟小可爱的关系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不介意点拨一下一个明显是脑子坏掉的异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在过去的上百年里,作为一株不能动的植物时,他最喜欢做的事情,除了练习唱歌,就是看热闹,虽然他原形生长的地方荒无人烟,但是旁观小动物之间的“爱恨情仇”也是非常有意思的。
相比起他遮天蔽日的本体来说,巨蟒在他面前,确实算得上是“小”动物了。
不过他没想到,巨蟒闻言,竟然露出了一副无聊的神情,心想它跟少年的关系为什么要与旁人谈论,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到白蔓蔓说道:“你心里应该很困惑吧?明明很小可爱非常亲近,同吃同住同睡,距离可以说是相当接近,彼此在对方心里都十分重要……但是,仍然觉得不满足,内心最深处仍有什么在躁动,一种莫名的欲|望缠绕着你,驱使着你,让你下意识地讨他欢心,却又产生一种吞噬他的冲动——”
巨蟒:“……”
看它回过头来,白蔓蔓挑了挑眉,继续说道:“这不是食欲,你不想吃掉他,只是无法定义那种欲|望,所以更多地以猎食者的思维来思考问题。”
他一耸肩:“如果你真想吃掉他,就不会连他的皮肤都不舍得咬破了。”
“你渴望的,是一种更深入的,更亲密的关系。”白蔓蔓笑眯眯的,悄悄在黑暗里比了一个心,“而不是满足于做他身边乖巧的小宠物,或者是朋友一类的。”
——虽然对方怎么看都跟“乖巧”不沾边。
巨蟒:“……”
至于它真正渴望的是什么,白蔓蔓没有再说下去,他也不需要再说下去。
蛇类终归是一种傲慢自我的生物,它需要的只是提醒,不会乐意从他口中得知答案的。
但以对方的聪慧,这么一点小小的提醒也足够了。
……
云椋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了他的颈侧,伸爪一摸,摸到了冰冰凉凉的鳞片,便放松下来,咕哝道,“殿下去上厕所了?”
不知为何,他手下的蛇躯僵硬了一瞬,复又柔软下来,云椋很快陷入黑甜的梦境中,意识混沌前……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温热的、类人的皮肤。
第二天醒来时,云椋在小溪边掬起溪水一脸,清凉的水珠打在他脸上,他突然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不禁有些疑惑,但或许是他睡迷糊了也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