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郡王府。
华丽的亭台间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姜堰已是满脸通红, 却仍旧一杯又一杯的往肚子里灌。
“殿下, 慕容殿下到了。”他的贴身小太监昌顺提醒道。
姜堰眉头紧蹙, 不悦道:“不见!滚出去!”
他很少对下人发脾气, 至少对身边亲近的人不会太过苛责, 昌顺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酒坛,默默的退下。
不多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倒是会糟蹋东西,醉仙阁的十里香, 在京城百两一坛,在我们南越,那可是万两难求的宫廷御酒。”
慕容安楠摇着扇子走过来,精致的眉眼微微蹙起,顺势用扇子掩住了琼鼻, 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味道。
姜堰又灌了一杯酒, 没理他。
“怎么, 小阿泠这才几日没出来, 你便开始借酒消愁了,”慕容安楠坐在了他对面,“不是还有我呢么, 说说?”
“阿泠不在,你来做什么?”姜堰淡淡的瞥她一眼, 眼底依旧清明。
有时候他倒也厌恶自己的酒量, 不论喝多少都没有半分醉意。
慕容安楠轻叱一声, 不满道:“好你个姜堰, 这么久了,你竟然都没把我当朋友看待,你以为我接近你只是为了小阿泠?”
姜堰没说话,神色间却已经默认了。
慕容安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磨磨牙道:“瞧你这副德行,干脆把你打晕扛回去得了,堂堂三尺男儿,有什么事一张嘴说不清楚,非要折腾自己呢?”
“你不懂。”姜堰不耐烦道。
慕容安楠见劝他不下,伸手夺过酒坛,合起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脚底下踩在石凳上,冷笑道:“姐……哥哥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再怎么说我也是南越首屈一指的大皇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姜堰掀了掀眼皮,通红的脸色此刻却异常平静:“你造过反吗?”
慕容安楠僵了僵。
在南越那一亩三分地上,他揪过皇帝的胡子,扣过丞相的麻袋,就连后宫最得宠的妃子都被她扔进过猪笼里,但造反这事……他还真没干过。
“我想过,”姜堰眼睑低垂,唇畔扬起一抹自嘲,“怎么,吓到了?”
“这种事……”慕容安楠顿了顿,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不应该三更半夜,两耳相对,偷偷地说么?依我看,你明明没这个打算,所以你在愁什么?”
“我以前做过许多错事,听信了许多谗言。”姜堰道。
“你也说了是以前,”慕容安楠凑过来,狭长的眉眼离他近如咫尺,姜堰几乎能够数清他又长又翘的睫毛,“人总不能叫过去困住手脚,错了就是错了,没错就是没错,这点儿坚守总还是要有的。”
他伸手向拍拍姜堰的肩膀,却被他一脸嫌弃的躲开,蹙眉问道:“你怎么还往脸上抹脂粉?怪不得瞧着那么白。”
慕容安楠差点儿被他气死,咬牙切齿道:“你看错了,我这是天生丽质!”
“天生丽质是形容女子的。”
“……”
“不过你有句话说得没错,”姜堰勾了勾唇,漂亮的眸子里像是突然间盛满了光,映着脸上微醺的醉意,竟比女子还要漂亮几分,“人总不能叫过去困住了手脚。”
慕容安楠呆了呆,待他走远才恍惚回过神来,立刻跟了上去:“你去哪儿?”
“书院,授课。”
“哎臭阿堰,你等等我啊。”
隔日酒意散去后,姜堰便进了宫。
有些事藏在心里久了,反倒成了拖累,与其等旁人揭露,他宁愿亲口向阿泠解释清楚。
他不知道阿泠会不会原谅她,但是再藏下去他会发疯,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来。
到昭阳宫的时候,姜泠正在发愁,不知道该怎么跟二皇兄提起那件事,没想到姜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