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昏睡一夜、重振精力的祁砚和司冬墨早早清醒下床。他们穿衣洗漱过后,来到了冬墨前晚在地上画下的圆圈旁边。
“所以……”
“这玩意儿, 要怎么弄出来?”
被冬墨身上不知名的力量所压制,诡梦烟由一团黑雾强行压缩成了一张薄饼, 干巴巴地贴在司冬墨的指尖血画出的小圈子里。
“解铃还须系铃人。”祁砚伸出一只胳膊,做了个“请”的姿势,“去吧, 皮卡墨!”
“啥?”司冬墨呆呆地歪了歪脑袋, 对于自己的新外号很是不解。不过眼下看来,也只有他适合亲自动手, 去把饼状的诡梦烟从地里拔.出来了。
试探着走上前,刚把手伸过去,只见司冬墨的短袖口中突然伸出来几条“蛇”一样的黑色东西, 一瞧, 好家伙, 果然是昨天现身过的黑色条纹。这些怪异的纹路仿若有思想的活物一般, 顺着司冬墨结实有力的手臂一路向下爬去,最终如发丝一般缠上了他的指尖。
祁砚忍不住惊讶:“冬墨,你身上的黑纹自己出动了?”
冬墨自己也吃了一惊。他趁势把手伸向地下, 在触地的那一瞬间,血迹圈子里毫无生气的诡梦烟再度“活”了过来,扁成薄纸的身体逐渐恢复了烟雾的原状, 从地面上腾空而起, 被司冬墨一把抓在手中。
祁砚啪啪拍了几下巴掌, 咋舌称赞道:“厉害了,我的墨!”
司冬墨能够凭借缠绕着黑纹的手臂将不存在实体的烟雾抓住,这本事看起来非同小可。祁砚拿来了一件较大的外衣给司冬墨披上,这样一来他就能够把诡梦烟藏在衣摆下面,而不会显得太过招摇。
之后,他们一前一后出了门,暂时离开了小客栈,一刻不停地赶往衙门的方向。
在离衙门不远的地方,祁砚猛然一眼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拉了拉冬墨的袖子,悄声道:“前面那个男人,好像是苏督官的随从。”
司冬墨一愣,“你确定?”
“确定,花灯会的时候,这个人跟着苏督官出现在食肆的摊位附近。”
不远的街角处有一个负手而立的瘦高个男子,那正是祁砚在花灯会上因为追着鼓风兽跑出去而偶然撞见的随从官员。他冲着前来的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悄悄前去。
他俩快步走到那人身旁,跟着他向左边拐了个弯,走进一条隐秘的小径。
“你们二位先不要去衙门,那里有秦爷的人把守,监视着周遭人们的一举一动。”
祁砚低低地“诶”了一声,又问道:“请问官爷您怎么称呼?”
“我只是苏大人的随从,你们不必客气,叫我老黎就好。”
在小巷里七弯八拐,他们最终走到了一间不起眼的茶楼里。老黎刚一进门,立马有小二从角落里出来,领着他们上二楼的包厢内,又给他们奉上了一壶新泡好的茶水,便转身出去了。
这茶楼人烟稀少,静悄悄的。看到祁砚和司冬墨都有些拘谨地坐在座上,老黎亲自给他们奉上了茶水,又笑道:“二位莫要紧张。今次请二位前来的目的,想来你们都已经猜到了。”
祁砚与冬墨对视一眼,然后点头道:“是,关于兰老板和食肆下毒的案子,我们目前搜集到了一些证据,正打算找苏督官。不过如今看来,我们暂时无法见到苏大人了,是吗?”
“嗯。”老黎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水,“苏大人刚刚进了赤城,这会儿并不在落霞镇内。”
赤城是朱国的皇都,距离红叶郡十分遥远,苏大人在这个时候离开必然是有要事要进都城处理,不会很快回来。
听闻此言,祁砚有些忧愁。但老黎轻轻地摆了摆手,“不过,苏大人在出门的这段时日里,特意留我在衙门周围守候,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
两人听了都有些感动。冬墨诚恳道:“真是劳烦苏大人和老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