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转角叫住了那位大叔。
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那男人却是连粗气都没一口,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着的人,手臂上、腿上,肌肉的线条清晰可见,光看身材,与他的年纪似乎并不相符。
但男人回过头来,两鬓的银白却是让沈柔深刻意识到,他起码有五十岁了。
楼道里的感应灯灭了。
突然陷入黑暗中,沈柔这才生出几分危机感来。
她怎么就这么莽撞的追着男人跑到这里来了?要是对方是坏人,以人家这身材和体格,自己确定能自保?
就在沈柔胡思乱想之际,中年男人轻咳了一声,感应灯又亮了。
沈柔心里的忧虑这才消散,她看向男人,礼貌的扯起唇角:“不好意思大叔,我只是想问问,您是不是认识司明锦?是特意来看他的吗?”
“如果是,那您随我回病房吧。”
来都来了,何不进屋去。
中年男人看着沈柔,半晌才叹了口气,沉重的语气,声音略沙哑:“不用了,他不会想见我的。”
沈柔愣住。
从男人的话里,她确定了两点。
第一,男人是认识司明锦的。
第二,男人和司明锦关系匪浅。
“不知道您怎么称呼?”沈柔问。
男人张了张嘴,被木白山的风雪冻伤的脸上聚满了浓烈的悲伤。
许久,对方才哽咽的道:“我姓司……”
除了姓氏,再没其他了。
然而单凭这个姓氏,沈柔已经猜到了什么,她有点不敢相信。
事到如今,她仍旧不了解司明锦家里的情况。
只知道他不是富二代,然后和谢氏集团的董事长关系比较亲密,仅此而已。
眼下,这个姓司的男人,完完全全挑起了沈柔对司明锦身世的好奇。
她问:“请问……您和司明锦是什么关系?”
司文平目光颤了一下,侧身看向台阶,一时无言。
“父子”这个词,他说不出口。
司明锦肯定是不会承认有他这样的父亲的。
“小姑娘,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关于你爱的那个人的故事。”
沈柔爱的那个人,自然是指司明锦无疑。
所以她应了一声,表示自己愿意听。
于是男人陷入了冗长的回忆里,那些年轻时犯下的过错,还有自己亲手毁掉的幸福……他一一告诉了沈柔。
听到司明锦的父亲,失手造成了司明锦母亲的死亡时,沈柔呆住了。
她浑身的血液冰凉,不可思议的看向眼前的男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家暴的男人……最可怕。
“别担心,十几年过去了,我已经深刻认识到我的过错了。”
“你是明锦深爱的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男人沙哑的声音徐徐说着,没有看沈柔一眼,始终望着顺势而下的台阶。
沈柔松了口气,但她心底的恐惧还是无法消散。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也算慈眉善目了,怎么也不敢相信,年轻的时候他竟然……犯下过这样的过错。
司文平因失手杀人,被判刑十年。
他出狱时,司明锦才十六岁。
司文平也曾去学校看过他的,在那里,他遇上了谢成均。
——明锦他妈妈跟他结婚前,喜欢的那个钢琴老师。
司文平知道,他的妻子陆婉爱的不是他。
他们的婚姻,不过是父母逼迫的产物。
陆婉嫁给他后,一直过得不开心,即便她为他生下了司明锦。
那阵子,司文平的生意也频频出问题,于是他开始酗酒。
酒壮怂人胆,后来他便爱上了酒,也爱上了酒后对陆婉无理发泄的那种爽感。
他患上了疑心病,时常觉得陆婉在外面给他戴了帽子,甚至还怀疑过司明锦到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