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回来了。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么三日不见,就隔了九年……四舍五入算十年吧。
十年不见,甚是想念。
住在二十五岁躯壳里的纪云其实是个十六岁的怀春少女,孔雀又长着一张足以让人见色起意——咳咳,文明一点讲,是一见钟情的脸……和身材。
而且是足以让人忽视他“缺”了一“点”的好相貌,好身材。
纪云泡在水潭底部,被孔雀揽住腰身救起来的时候,那颗少女心扑通扑通着实跳过的。
所以,紫藤花架下,纪云合上《水浒传》,看孔雀的目光亲切柔和,就像故人重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孔雀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身体有些僵。
纪云的目光落在他的脚踝上,问,“还疼吗?”
那天孔雀绕柱而舞,“骚”断了腿。
孔雀说道:“奴婢多谢太后赐的虎骨膏药,贴了两贴就消肿,已经不疼了,恢复如常。”
“那太好了。”纪云把《水浒传》搁在案几上,兴致勃勃的看着孔雀,“哀家想看你跳柱子舞。”
田七的歌声还有孔雀的柱子舞几乎每晚都出现在纪云的梦境里。
尤其是孔雀的柱子舞,跳起来的时候就像孔雀开屏,多么美好。
没想到太后会提出如此古怪的要求,孔雀一僵。
“你放心。”纪云指着头顶的紫藤花架,“皇帝命人用铁棍架起来的新花架,牢固结实,塌不了。”
永兴帝侍母孝顺,这个新花架用的是行军打仗的帐篷所用的铁根当做支架,据说能够抗住龙卷风,不像木头那样容易折断。
一根根新铁棍,还没生锈,发出锃亮的光彩,能够照出人影来。
这么结实的支架,别说孔雀了,就是十个孔雀也能承受的住。
孔雀迟疑片刻,握住圆圆的铁棍,开始绕圈。
来了来了!
纪云饶有兴致的看孔雀绕柱而舞。
孔雀旋转、跳跃,他闭着眼。他扭腰、摆臀,绕着柱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矫若惊龙,飘若流云。
舞姿依然美妙绝伦,但是……纪云总觉得缺了什么。
纪云微微合上眼睛,回忆那天孔雀跳的柱子舞,再睁开双眼看着现在的柱子舞,慢慢咂摸出那里不同来。
是骚。
缺乏那种妩媚的风情。现在的孔雀舞姿无懈可击,但只是跳舞,但那天的孔雀是孔雀开屏,刹那间的芳华令人惊艳。
现在的孔雀跳的也很好,但一身匠气,没有那天孔雀的灵气。
难道……
“停。”纪云说道。
孔雀正绕在铁棍上面呢,闻言连忙溜下来,半跪请罪,“奴婢跳的不好,求太后赎罪。”
纪云摇摇头,“不,你跳的很好——你脚踝的扭伤是不是还没好全?既如此,倒是哀家强求了,你且下去休息,不要硬撑。”
孔雀没有否认,说道:“皇上派奴婢保护贴身保护太后,奴婢不能失职。”
纪云拿起《水浒传》,指着旁边的马扎子,“你的伤刚好,不要久站,坐着吧。”
太后赐座,孔雀不敢推辞,坐在马扎子上,眼观鼻、鼻观心,腰杆挺得笔直,就像一座雕像。
孔雀的腰身就像一张弓弦,蕴含着张力,纪云眼睛看着书,眼角的余光却瞥向孔雀。
书里的武松大闹快活林,醉打蒋门神,纪云总是不翻页,武松就一直打蒋门神,就像卡壳似的,总也打不完。
孔雀感觉太后在暗中观察他,不晓得太后是何意,被看得心中发毛,身体越来越僵,僵得像个石孔雀。
“孔雀。”
“奴婢在!”孔雀像个弹簧似的从马扎子上站起来。
纪云指着他脖子上一道疤痕,“你这里的伤怎么比那天还严重了?那天只是一道刮痕,今天倒有手指头粗了,是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