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许知恒重复道。
的确,当时所有人重新集合到一起,贺云霆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中心城清理完毕,无一生还”,其他城市的惨状让大家都相信了主将的话,而星舰在返程后,也是优先送自己这样的编外人员回去。
更别说在返回途中大家都听命地待在自己的机甲里,没有人想象得到,在机甲编队之下,能容纳几万人的星舰中下层究竟装了什么。
林晗从机甲里给贺云霆扔了一瓶止血药,十分有耐心地等许知恒慢慢反应。
“不会的。”对方重新冷静下来后,声音里多了一丝自信,“别说中心城,席远当时刚到质子星泊口都没撑过多久,距离第一次从质子星回来都过了多长时间了,中心城怎么可能没受一点影响?”
林晗却不答,只是依旧弯着嘴角,静静地看着许知恒。
对方的语气里似乎还带着极度的自信:“林先生的玩笑实在无趣。”
贺云霆接过止血药,简单地处理好了流血的伤口,冷漠道:“很早就知道了。”
他一开始确实没把许知恒往那边想的。
在边区的时候林晗说过他曾经经常去许知恒的讲座,这让他开始下意识对许知恒多了些注意。当两人终于从边区回来时,央求贺云霆救救自己弟弟的祁嘉木让他很快也想到了许知恒。
更巧的是,传言里不喜欢应酬的许教授却在他们回来的当天主动迎接,甚至还与林晗主动握了手。
接下来他开始时常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加上祁嘉泽需要治疗的关系,贺云霆干脆让陆安和将对方保护起来。
变故自然就是从陆安和短暂失联的那一天开始的。
当时许知恒有一个很常规的讲座,却在上面出了意外。
过程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总之后来许知恒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作为直接与燃血有关的人,席远被推到了台面上,而讲座中又出现了激进派罗琪的人,自然很容易就能让人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他则可以把自己彻底摘除干净,留下一个完美又正面的形象呈现在贺云霆眼前。
“问题就出在第一次去质子星的时候,我易感期,对同类都会生理性地排斥——包括当时一起同行的许教授你。”
“我那时在想,会不会是我本人对您的戒备导致的,”贺云霆不再看着许知恒,“后来发现不是,就是信息素的排斥。”
“对一个‘Omega’感到明显的厌恶和排斥,”贺云霆说道,“我原本以为是我对您的印象问题。我后来自己深入了解了一下,意外知道了一些不一样的事。”
许知恒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在这种问题上被注意到,但并不觉得这是一个能让对方扳倒自己的理由:“如果上将早就发现我不是个Omega了,明明当时就可以揭穿我。”
“想看看你这么做的理由。”贺云霆冷淡道,“所以您之后所做和所说的一切,我都没有完全相信,抱歉。”
他没什么诚意地道歉:“但我当时真的有一瞬以为,你可以救下质子星。”
许知恒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我当时一直想听听您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却一直找不到接触你的机会。”
那时候的贺云霆已经秘密告诉了质子星的首领常临,交待无论如何,无论这次危机能否真正渡过,都不要轻易打开中心城的门,毫无戒心地接纳看上去已经“康复”的同胞们。
常临对贺云霆无条件信任,并在继续封闭中心城的情况下,没有对外透露半分这件事。
他依旧爱着自己的子民,却也能在关键时候明白取舍。
留下最后一座城市,总比丢掉一整颗星球要好。
果然没过多久,令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除中心城以外的城市,被感染的异类死灰复燃,中心城自从编队第一次离开后就再没有对外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