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寂之后,顾惊时一言难尽地开口:“可我们是夫妻,这么论辈分……不合适吧?”
“成亲了吗?”奚卿尘反问。
顾惊时怔了怔:“这倒没有。”
“所以不算夫妻。”奚卿尘面无表情。
顾惊时:“……”好像有点道理。
“考虑到你们关系匪浅,”奚卿尘沉默一瞬,似乎很不愿承认他们关系匪浅,但当着两人的面却一本正经,“他也可以直接唤你姨母。”
盛意:“……”神特么唤她姨母,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万分无言中,顾惊时的表情逐渐从挣扎到认同:“师祖说得没错,是我疏忽了。”
“啊?”盛意茫然回头。
顾惊时朝她肯定地点了点头:“国有国法门有门规,你我虽是未婚夫妻,可也是逢源宗弟子,既是逢源宗弟子,就要按宗门规矩论辈分,幸好师祖心慈,愿意提醒一二,你我才没犯下大错。”
盛意:“……”我看你好像有那个大病。
“还是叫师叔吧,姨母忒难听了。”顾惊时快速做好了决定。
奚卿尘总算给了他一个正眼:“可以。”
这俩人没问盛意的意见,就直接达成了共识,盛意无语又无奈,低头看见缠绕在身上的法衣,连忙取下来递给奚卿尘:“师祖,您的法器。”
奚卿尘垂眸看向法衣,静了静后开口:“它更想跟着你,你留下吧。”
“不、不好吧。”单看法衣如此灵性,也知道是级别多高的法器,盛意实在不想收。
当初是她没搞清楚他的身份,就擅自招惹了他,如今始乱终弃,也没打算和好,又怎好再要他东西。
“师祖,您还是收回去吧。”盛意眼神坚定。
奚卿尘与她对视许久,默默伸出手,法衣却不肯回去,只缠着盛意的手不放。
“她不要你了,”奚卿尘声音有些轻,“何必死缠烂打。”
盛意:“……”怀疑在指桑骂槐。
“回来吧。”奚卿尘又说一句。
法衣终于认命,把自己叠好后落在奚卿尘手中,袖子叠放仿佛悲伤过度抱紧自己。
盛意先前只是对奚卿尘愧疚,这下又多了一个,无言半晌后赶紧提出告辞,逃也似的带着顾惊时跑了。
山门轰隆隆关闭,阻隔了他沉静无声的视线,盛意也终于松了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顾惊时道:“师叔,那件流锦可是上古神器,你为何不要?”
“……把那俩字儿给我咽回去,”盛意无语,“你叫得挺顺口啊。”
顾惊时愚蠢无邪:“不然呢?”
盛意嘴角抽了抽,懒得跟他解释。
顾惊时连忙跟在她身后:“你还没回答我呢师叔,今天可还顺利?你给师祖敬茶了吗?他今日可有教你什么功法?你学会使用灵力了吗?”
“顾惊时。”盛意温柔地看向他。
顾惊时立刻闭嘴,可又觉得冤枉:“我没招惹你吧?”
看他又怂又警惕的德行,盛意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憋出一句:“师祖刚才那样教训你,你就不生气?”
“师祖也是为我好,让我长点记性,以后才不会在人前乱了辈分,我怎么会生气?”顾惊时叹了声气,表示很懂,“爱之深才责之切呢。”
盛意:“……”确定了,是真没救。
她无力吐槽,索性就不理他了,可惜顾惊时一天没见到她,表达欲相当旺盛,一路上同她说今日见闻,提起那位刚回宗门的大小姐时,他笑得眼睛都弯了。
“原本还以为乾峰弟子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她身为宗主之女更看不上我的出身,没想到今日竟主动找我说话,还说要一起谈道,费折气得脸都绿了。”
如果说当初考核争第一时,他与费折只是竞争关系,那经过这大半个月的磋磨与被磋磨,两人已经彻底成了敌人。顾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