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未必是方师弟有意不肯出手。毕竟当时最初发现不对,告诉我们冷师兄出事的,就是他,这可算不上有所保留。”
陆采莲忽然又说道,回忆起当日二人聊天到一半的情形,“而我们如今只知一个结果,其实并不知道他是如何击败那魔族的。”
“比如说,他的底牌也许是一套威力奇大无比的杀阵,那就需要有足够的时间提前进行布置。
这样一来,我们当时遇袭如此仓促,他自然也没有办法,必须等到暂时撤退后,才能有余裕布置出阵法等其前来。”
“也是。”长姐陆采兰微微颔首,对其想法颇为赞同。
“看他和薛师妹关系颇为不错,但薛师妹遇险的时候,他也只是用了那柄材质不凡,不会为魔气所污的剑,没有表现出其他什么特异之处。这样想来,他的手段多半不是可以随意施展的。”
“嗯……兰姐所言极是。”明明是二姐提出的想法,陆采梅却极别扭地不肯赞同她,而是赞同了陆采兰的话:
“说起来,我们是不是应该把此事告诉盛师姐?这方师弟实力非凡,在同辈修士中怕是无人能稍掠其锋芒。”
“也只有这种人中龙凤,方能跟盛师姐般配。若他二人可以……”
然而她话说一半,一旁陆采莲却徐徐开了口。
“要不……”一向最为活泼的她,此时神色显得犹犹豫豫,似乎说这话时也颇为迟疑,“还是先别了吧。”
而后她忽然清了下嗓子,紧接着道:“盛师姐是师叔祖的人,此行有薛师妹在,她肯定很快就会知道,哪用我们去多嘴?”
陆采莲闻言,似笑非笑地盯了她片刻,而后道:“说的是,那就不告诉好了。”
……
七日后,天鼎峰上,距杨子石住处二十余里处的一处洞府中。
虽然说是洞府,但此处实在看不出有修仙者居住的样子。乍看起来,反而有点像某个世俗匠人的工坊。
一排排雕木陈设架分列四面,贴着周边石壁。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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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木架上紧密排列摆放着的,却不是一般修士所偏爱的或雅致或罕见的珍奇藏品,而是一件件用不知什么木料制成的人偶傀儡。
这些傀儡不仅高矮不一、形态各异,就连做工和风格都差得极大。
若自左手边起,顺序看下去的话,单从工艺来讲,大抵就是从粗糙到精细。
最初,不过能大抵看出是想做成个类人的东西。而之后的作品,四肢轮廓就已逐渐现出雏形,再到五官越发清晰生动起来。
摆在一起就像是一个人从上手到逐渐熟练的过程。
——如果不考虑其风格上的诡异变化。
那些粗糙些的,但凡能看出个人形面貌,就总有些细心精妙的细节之处,能让人惊觉这傀儡的情绪。
就好像一个于绘画有天赋之人初练手时的画作,虽比不得大师笔下的惟妙惟肖,却也自有一种直通人心的灵性,能教人觉出赋予在这画作上的喜怒哀乐。
然而随一干木人傀儡逐渐变得精致,这种带点天真之意的生动却开始消失了。
随着面貌五官倍加巧夺天工,那些傀儡形象上皆是变得栩栩如生,若非身形明显矮于常人,几可以假乱真了。但这些傀儡的表情,却肉眼可见地呆滞了许多。
起初,还只是一颦一笑的界限变得有些模糊,到后来,就彻底千篇一律起来,只剩一个阳光和煦的微笑了。
如此一来,若细看这些傀儡,心中就会觉得诡异非常,甚至莫名生出寒意来了。
这里正是元听雨的住处所在。
毕竟杨子石已出关,他的洞府自然不再需要这位弟子继续帮忙打理管事,再加上她此行被魔婴毁掉了自己最为满意的一个傀儡,现在理所当然是要回到自己洞府中重新制作个趁手的。
如今正进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