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们换点肉,用工业券行不?”苏漪的声音很低,好在刘元清听力不错,他的耳朵动了动。那股痒劲几乎是瞬间通过耳朵,传到心间。
他的声音低磁又哑:“当然行。”刘坪整个队的人都急着弄工业券买拖拉机,苏同志手里有,想和他们换,当然是再好不过。
刘元清也没问苏漪她为什么有工业券。苏漪是高中毕业生,想来到这边之前,也是有正式工作的,手里有工业券也不奇怪。
“不知道刘坪的野味是怎么卖的?多少钱一斤?如果我用工业券和你们交换,价格能便宜多少?”
“如果有工业券,两张能换一斤野猪肉。”刘元清问苏漪:“不知道苏同志现在手里有多少张工业券可换?今年春天刘坪猎了不少野味,虽然上交了一部分给国家,但也剩了不少。野鸡、野兔、野鹿和野猪的肉,我们都有。野鸡、野兔肉的换法,和野猪肉一样。鹿肉的价格要贵些,一斤要五张工业券,或者两张工业券再加两块钱。苏同志想怎么换?”
苏漪心里一番盘算,决定暂时舍弃存工业券买自行车的念头,她每种肉都想换一点!尤其是野鹿肉,听说十分滋补。难得遇上了,当然要换些尝尝。
“我这里有四十张工业券,想每种肉都换一点,野猪肉和野鹿肉各要五斤,野鸡、野兔肉各要三斤。票不够,我可以补点钱,刘书记你看我补多少钱合适?”苏漪从兜里掏出一大把工业券和钱,看着刘元清,只等他开口报数目,就立马把钱结清。
刘元清没想到她这么爽快,肉都没见着,就要给他券和钱,也不怕被他骗了。
想是这么想,苏漪的信任叫刘元清心里开出了一朵狗尾巴花,脸上的笑十分灿烂:“不用补钱,有这些券就足够了。”
若不是现在村里缺工业券,刘元清连券都不想收,直接把苏漪要的肉送给她。不说别的,单凭她是梅子的救命恩人,送再多的肉都合适。
刘元清想着:商品粮户口每月供应的肉很有限,苏同志又爱吃肉,那点儿供应肯定不够她吃。以后他和家里兄弟可以趁夜多进山,偷偷弄些野味捎给她。总不能叫她馋肉。
她这么瘦,比梅子瘦多了,可不是要多吃点肉补补身子。野味弄不到,他就带人下河摸鱼,下田逮黄鳝和泥鳅。投其所好。说不准苏同志觉得他人好心细又疼人,同意和他处对象呢!
其实他家里和本人的条件都不错,许多城里人都不及。苏同志若是嫁给她,保准叫她不愁吃穿。他也不叫她做家务活,那些他都会。她的手那么细嫩,就该精细养着,他可舍不得让她刷锅洗碗洗衣服。
想到这儿,刘元清黑黄的脸,再度热乎起来,心里也暖暖的。恨不得现在就回去给苏漪弄肉吃,好叫她知道他的好,尽快嫁给他。
“那怎么好意思?”苏漪把工业券给刘元清,口上这么说,却把钱放回了衣兜。
其实她现在手头也不宽裕,之前给刘凤梅买的那罐麦乳精花了十五块,叫她心疼死了。这都怪她没有工作证和副食品票,不然只花八块钱就能买一罐。
刘元清噗嗤笑出了声,苏同志真有趣。那吝啬爱钱的小模样,别提多可爱。和她在一起才一个多小时,他笑的次数,都能比得上过去一周的总和了。
若能和她在一起,将来的日子一定很有趣。
刘元清把工业券放回口袋,“肉都存放在我们村的地窖里,全是前天新猎的。现在气温低,放在地窖里,一周都不会臭。苏同志想什么时候要?”
“如果不急的话,我回家让我妈把你要的肉抹上盐、辣椒面、花椒、胡椒粉,用松烟熏干,保准你带回家放上一年都没问题。什么时候想吃,就切几片煮菜,弄个小火锅,味道美得很。”
“真的?”苏漪很高兴,“可是,会不会花太多调料?那些调料应该不好弄,还费钱,我还是补点钱给您吧。”她开始掏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