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势力是有牵扯的,按照自己曾见识过的薄菀同季兴承的关系,加之今天对方在自助餐厅被经理特别对待的模样来看,薄菀应当在这座城市有沾亲带故的人。
或许这还是她的家乡。
为什么回家会心情不好?
难不成她跟自己一样,有一堆可以写进奇葩故事的血源亲戚?
脸颊被捏了一下,薄菀被这动静唤回注意力,转头见到喻夏的神态,重又笑出来,“总之,这里就是一个让成功者从天堂坠入地狱,让失败者永远回不到人间的地方。”
喻夏笑出声来,松开手,替她揉了下脸,“那你带我来是想让我看什么?”
从薄菀的形容来看,蒙城分明是深渊,满地落满黄金的深渊。
有人小心翼翼地攀着悬崖,只伸出一只脚去,双手还紧紧地扒着路边的石头,只想从里面捞起一块金子就跑,而深渊底下闪烁的金色里,有半截森森白骨,以及一些衣冠楚楚、神态逐渐变得癫狂,捧起金子开怀大笑的人,但他们与悬崖边相连的绳子,早就在半截就断掉。
没有人能从深渊的凝视中逃脱。
这里的金子都是受过诅咒的。
即便只碰一下,也要脱下一层皮去。
“想让你看着我。”
薄菀用脸颊贴上她的手,一时忘了自己今天带着妆,亲昵地蹭了下她的手心,语气十分温和,甚至有一丝很难被察觉到的祈求意味。
她说的“看”字,发音是四声。
喻夏却觉得该理解成一声。
薄菀曾日复一日在悬崖边行走,走在那一线钢丝上,冷眼看着许多人在深渊里挣扎,她不曾拉下任何人,也不曾救过谁,但她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也是要掉进这万丈之下,只不过她的尸骨上会嵌着金银,比那些死无全尸者要好看些。
“本来觉得掉下去也无所谓。”
她轻声呢喃:“但遇见姐姐,又想在人间多待一会儿了。”
*
黄金海岸酒店,地下一层。
穿着金色西装的周寄思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周围的客人们都朝这边张望,露出看好戏的眼神。
她注视的方向,一个铂金色头发的女人手腕上缠着长串挂饰链条,却仍挡不住从手臂一路蜿蜒到手腕的荆棘纹身,刚结束一局□□,成堆的筹码被荷官推到她的面前,那小山一样高的筹码,让外围的看客瞧得肾上素飙升,有的赌徒眼睛红到充血,盯着筹码的专注模样俨然像是看情人。
有叠马仔走到周寄思的后面,小声地跟她说,这位大神不肯从普通场去到vip厅的事情。
周寄思点了点头,神色里没有责怪的意思:“知道了,你们先去忙吧。”
她往前走了几步,粗略看了眼筹码的数量,又挪开目光,朝着女人的方向走去,“塞西莉亚,好久不见——”
“在这里多无聊,要么跟我走,我陪你玩两把?”
转了下拇指的宝石戒指,五官十分出色、模样格外妖娆的人转过身来,甚至一边摸牌,一边分心与她聊天,推出部分筹码,冲荷官打了个手势,让她再发一张。
“周寄思。”
她的中文说得字正腔圆。
语气仿佛十分友好,可是下一秒,又伸出一根手指朝她晃了晃:“你,不行。”
周寄思:“……”要不是她打不过,今天肯定让这洋鬼子从哪儿来爬回哪儿去。
她脸上的笑僵住,塞西莉亚却视而不见,反而往她身边张望了眼,确定不会再有人出现在,神情里堆出明显的失望来,海蓝色的眼睛也暗了暗。
“薄菀不在?”
周寄思面无表情地应她:“她从不来这种地方,你找错人了吧。”
塞西莉亚又接连摸了两张牌,漫不经心地从面前山一样的筹码里推出一小部分出去跟注,因为在小厅,即便是无限下注的玩法,来钱也不太快,可她从未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