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了,一张嘴就是很宝相庄严的贞节牌坊模样:“青岚,茯苓是本宫的女史,代表的是本宫,你自己行为不端,本宫作为你的嫡母,训斥两句难道就不应该了?”
“娘娘训斥我,我自当领受。”苏羲声音仍然很温和,“但所谓代表代表,娘娘不在这,女官来宣娘娘旨意,这个叫做代表,但娘娘如今在这里,难道娘娘是自己没长嘴,要训斥女儿都要通过女官训斥的?”
她还认真地看向皇后,一副“哎呀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说哑巴就哑巴了呀”的惋惜样。
皇后:……艹。
遇上对手了呀这是。
她磨磨牙,强行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还是那个宝相庄严的样子看向茯苓,凉凉地开口:“公主如此说,你有何话可辩?”
“奴婢无状。”茯苓能辩什么啊茯苓能说就是皇后没长嘴所以我要替皇后骂人吗,就只能委委屈屈地开口,“娘娘恕罪,公主恕罪。”
“既没规矩,自然该罚。”皇后端出了那母仪天下的样子,淡淡道,“滚下去自己领三十手板子,禁足三个月!”
茯苓委委屈屈地出去了。
完了,皇后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看向苏羲:“青岚,母后也该说说你,女子应以柔顺贞静为美,你新婚之夜出城追夫,又在边疆抛头露面……”
“娘娘。”苏羲直接截口道,“不说柔顺贞静的话,我先问问娘娘,是哪条宫规还是哪则女训说了,公主不能为国上前线,不能与夫君一同杀敌?”
“你还顶嘴?”皇后有点毛了。
“这如何是顶嘴。”现在看起来,苏羲本人是比皇后还要贞静多了——至少总没有气急败坏,只继续温温柔柔地道,“写女则的长孙皇后也在玄武门之变前亲自勉励士兵,平阳公主也亲自退敌得帝王褒奖以军礼下葬,怎么,娘娘是自觉比唐太宗与长孙后还要圣明,什么时候还出了本书说女子这不能做那不能做了?那书给儿臣拜读一下呗?”
皇后怒得一拍扶手:“所以你对母后呼呼呵呵就是你的规矩了?”
“娘娘,父不慈则子不孝,上无礼则下不敬。”苏羲坦坦荡荡地开口,“我为国朝公主,在前线杀敌凯旋而归,儿臣斗胆问母后一句,母后不摆酒相迎,反而聚集一群命妇对儿臣指指点点,言语羞辱,这就是母后的道理?这就是母后的规矩?”
“你放肆!”
“若母后以为据理力争就是放肆。”苏羲淡淡道,“建议母后秉奏父皇,让朝臣议一议到底孰是孰非,若朝臣公议结果是儿臣错了,女儿必给母后斟茶赔罪,听凭处罚,但在朝臣公议出个结论之前,母后说儿臣放肆,请恕儿臣不领训了。”
一顿操作猛如虎,搞得皇后恨恨磨牙。
她当然不可能提什么群臣公议——固然,以能把在外面给国家做贡献的公主叫回来的朝臣们的平均水平来说,他们公论下来,皇后训斥公主理由正当,公主理应受罚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从小三从四德长大全靠女德母仪天下的皇后丢不起这人啊!
想一下被那么多人评头论足她可以去死了好吗!
“殿下。”皇后还是有点嫩,训不了这野丫头,便有一老妇出声,“论理说老身不该开口……”
“那夫人最好还是别开口。”苏羲温温柔柔地回转过来,看一眼那位老夫人,石青岚的记忆告诉了她这人的身份,直接就怼了,“论理,老夫人是母后的生身母亲,也是我的长辈,私下场合我对老夫人行礼也无不可,但所谓天地君亲师,再是长辈,君亦在亲前,怎么,什么时候皇后召内外命妇请安,和公主以国礼叙话,还有旁人插嘴的份了?”
老夫人满嘴的话被苏羲一怼:“……”
这人不值一提,苏羲只是懒洋洋再看向在场各种画风的贵妇,淡淡道:“本宫不介意各位夫人以规矩压我,但压就要压得有道理,怎么,诸位夫人自己都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