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参汤放到了一边,歪头笑道:“将军可能不知,再是女孩子家家的,人生里,大概也有那么一些场合,是一定得喝两杯的。”
“比如?”
“洞房花烛,交杯合卺。”苏羲认真道,“驸马不会忘了吧,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也欠我一个交杯酒,红盖头都是我自己揭开的呢,怎么,想赖呀。”
晏恒的脸色蓦地一红。
苏羲笑吟吟看着他:“驸马倒是说呀。”
“没……没忘。”
“没忘是没忘。”苏羲懒洋洋地笑,“驸马打算什么时候还喽?”
驸马讷讷不言。
然后公主就一派天真地开口:“或者说,驸马是看到我原来不是那么一个柔顺怯懦的女孩子,竟然看上去比驸马还能打,驸马怕了,后悔了,不想娶我做将军夫人了?那也无妨……”
“臣怎么会!”晏恒急忙辩解,“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边境简陋。”晏恒小声逼逼,“虽然有心……有心与公主做夫妻,却怕怠慢了公主……多……多有不敬。”
苏羲就做出一副被宠爱长大的天真且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模样:“我有说你怠慢我了吗?我有嫌弃过军中简陋吗?”
“不……不曾。”
“那不就结了。”苏羲认真地看着晏恒,“驸马,之前我没有催你,是因为强敌在前,不好分心,但如今强敌都没了,驸马还不与我行夫妻之礼,我到底是受了父皇之命嫁的,你又让我如何去与父皇交代?”
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小女儿家家谈到自己婚事的扭扭捏捏和害羞——当然也是情势使然,毕竟如果驸马自己腼腆,公主又一味害羞,这洞房花烛夜都过了,将来什么时候才能圆房啊。
而晏恒听着她这一通话说的,犹豫了一下,说:“那……那臣出去拿酒?”
“好呀!”苏羲就把那参汤再放回了驸马手上,“不要喝这个。”
然后嘛,等驸马出去平复了一下心情,再端着酒进来的时候,公主的卧房已经变了模样了。
固然边地简陋,匆忙之间也就够贴一贴喜字,燃一对龙凤花烛,顺便把床单被罩也换成红色,但有了这些元素,也够了。
重点还是床上,穿着那日阵前击鼓的一袭红衣,顶着红盖头,乖乖巧巧坐在床上的她。
条件简陋,她穿的不是凤冠霞帔,红盖头也没有皇室制作的那般精美,更没有成排的喜娘在请驸马用喜称挑开红盖头来换个什么称心如意,甚至于揭开红盖头都是直接用手。
但,丝毫不影响苏羲的美貌。
丝毫不影响喝交杯酒的时候驸马内心的荡漾。
甚至于,苏羲自己剪了石青岚的一束发,剪了晏恒的一束发,将两束头发绑成结再仔细藏进她的荷包里的时候,晏恒的脸已经是烫得可以煎鸡蛋了。
“公……公主……”他结结巴巴的开口,“可……可以了吗?”
“猴急。”苏羲低低笑骂一句。
但只要是笑着的,哪怕是骂也行啊。
晏恒仿佛得了某种奇异的暗示,终于欺身而上,小心解开了苏羲束腰的丝绦。
红罗帐暖,一度春宵。
监军太监过来一看,便是从门缝之中看到了那低垂的帐帘,还有公主那期期艾艾的小声:“你不要碰那里,痒死了。”
“哦哦好。”这是驸马。
又听一会儿——
公主:“你额头上这个奴隶的刺青,疼不疼啊,当时怎么弄上去的?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啊……”
“就是个黥面刑,不值一提的,纹身也就是那么回事,疼也就是纹的那一会儿,早就没感觉了。”这是驸马,“哎哟公主你别往那亲呀好烫……”
这是公主的无理取闹:“你不是说没感觉的吗。”
这是驸马的满脸无奈:“你摸就有感觉了……”
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