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纬开口,“吴总统,此事当事人是她,她当然听得。”
吴总统一句请苏羲回避的话硬生生噎在了喉咙里:“……”
“好了吴叔叔。”苏羲也不让吴鹏池太尴尬,只道,“我还能叫您一句叔叔,您在担心什么?”
吴鹏池沉默了片刻。
确实,苏羲从见到他开始一直都表情如常,仿佛无事发生,这对于一个险些被人强.暴的女人来说绝对不寻常——如果苏羲是根本没听见外头那些是他把她卖了的传言,那苏羲现在应该对关心她的人垂泪委屈,如果苏羲相信了就是他把她卖了的说法,那苏羲更不可能如此镇定从容。
这让吴鹏池甚至有点无所适从,纠结了一小会,他觉得还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都知道了?”
苏羲一笑:“吴叔叔运筹帷幄,步步算计,处处惊心,我辈叹服。”
明明说的是好话,吴鹏池愣是被夸出了尴尬和羞耻:“舒窈……”
“行了吴叔叔。”苏羲道,“合同拿到手了,大和那边只要不想国际信誉丧尽就得给我们放贷,我也没受什么损失,东原还好巧不巧发了马上风,半身不遂口吐白沫的,哪怕抢救过来了没死,这辈子应该也就这样了,他根本没法子给大和国的人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这事儿就是永远的秘密了,一切走的都很好,您不用愧疚。”
吴鹏池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现在面对着镇定自若的苏羲,竟觉得一切话语在她面前,都有点多余。
“唉。”吴鹏池只能苦笑,“他们给的条件实在是太好,我……我哪怕是背上骂名,也不可能不答应,我明白他们开口要你的恶意,但……相比于实打实割让出去的权力,说句心狠的,我宁愿牺牲你,宁愿用政治手腕压下内乱,即便压不下来,我可以引咎辞职,但这笔款对国家建设极其必要,不能不贷。”
苏羲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我明白,从政治的角度说,如果他们是向我开口,我也会答应的。”
她是如此说,但吴鹏池越听越是觉得羞愧,半晌,站起身来对着苏羲一鞠躬:“但终究是我对不起你,吴鹏池在此给你道歉了。”
“吴叔叔不必如此。”说的是不必如此,但苏羲根本没有长辈对她道歉时应该表现出的谦逊,甚至都不曾起身去扶吴鹏池,“政治考量罢了,我能懂吴叔叔的难处,但,我有一言,吴叔叔觉得中听就听一听,觉得不中听就罢了。”
吴鹏池看着面前的少女,甚至有点恍惚。
苏羲还是那个美好娇弱的模样,说的话也是温柔如水,但就是这份气势这份坦然,让吴鹏池总觉得……他不是在面对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反而有点,面对高高在上的女皇、仙尊、甚至道祖的味道。
甩开那奇奇怪怪的联想,吴鹏池开口:“你说。”
“吴叔叔可以有政治考量,也能为了政治目的牺牲一些利益,利益权衡本来就是政治家的日常,没有人会因此去怪罪一个政治家。”苏羲沉声道,“但请吴总统务必尊重女性,我到底是这件事的当事人,到底这件事会对我产生不好的影响,吴总统在做决定之前,能不能把事情略略给我说上一说?如今也得亏牺牲的是没脸没皮的我,但若是一个娇弱些胆小些的女子,怕是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吴鹏池下意识地想俯首答“是”,但在“是”字开口之前强行憋住了,换成了一个:“好。”
当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不过,苏羲和吴鹏池这番对谈,落在齐永怡和傅星纬眼里,就很不是那么一回事。
至少傅星纬的反应很大:“不是……等等……你们让我捋一捋……”
苏羲也就闭了嘴,由着他捋。
捋半天,傅星纬自己都蒙求了:“就……所以……原来真的是吴伯伯把你给卖了?”
苏羲一摊手:“对啊。”
傅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