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追了一气儿,被众人劝住了,她恼道:“那都是小时候的营生了,我这几年都安安分分地在家待着,出门也是着女装,连合穿的男装都没有了,这两个丫头故意的!”
黛玉告饶道:“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吗?我们些的东西若是由你带出去,多省事?你就当是成全了我们还不行吗?”
苏慕雪也道:“若是由我们自己人拿出去,不经旁人的手,的确是省了许多的事。但有一样,若真要如此,咱们这些人可要郑重对待这件事,同谁也不能说,若是泄了秘,可不是好玩的。”
史湘云心最大,便道:“就这么说定了,咱们结社作诗,每一社便挑选冠首的三首诗,由宝姐姐细细密密地带出去,是好是坏,全凭世人平定。被传颂最多的就是第一名,要为东道,邀一社才可。”
探春急了:“那这头一社是谁来邀?我可把话说在头里,一定要我先邀一社,方不付了我这兴。”
黛玉笑道:“还跑的了你不成?咱们这些人,说白了就是为了找个由头得以常聚。既是要拿诗出去,咱们平日里也不跟外头说什么诗社之事,也约束好下人,叫大家都管好自己的嘴巴也就是了。”
李纨笑道:“正是这样。我们这里十个人,论序齿我最大,你们都要依我的主意,说出来大家一准儿合意。我和乌林珠、迎丫头和亭儿不太会作诗,须得让出我们四个人去,我们四人各分一件事。若是要推举我为社长,我一个社长自然不够,我房里的事情可谓最多,若有不能到场的情况,便由琏二奶奶来替我主持大局。迎丫头和亭儿也是副社长,一个负责出题限韵,一个负责誊录监场。再有一点,我们这些人里头,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却是见识最广,立场最坚定者,须得要她做个监社御史,哪一社有人该请东道,或是诗文落第了该定什么罚约,皆要由苏姑娘猜度才是。”
一旁水滟听了连连点头:“不愧是珠大嫂子,不比我们虚长几岁,这说的头头是道的。只是,你们四人虽不太会作诗,难道就一句也不作了?”
李纨道:“倒不必如此,若是遇到容易的韵脚题目,我们也可附和一二,或是联诗时也说一两句在上头也就是了。”
水滟又道:“既如此,那咱们便定下一月聚两三次吧,若是只管会的多了,只怕又没趣儿了呢。”
宝钗想了想:“那就一月两次,拟定了日期,风雨无阻。除这两日外,倘若有高兴的,或是逢年过节,碰巧凑到了谁的生日,大家若有兴致作诗那就再聚也无妨。”
……
诸如此类的话题,这十个女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什么时候聚,定什么罚约,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直到明月初上方完。
众人商议起诗社是二月的事情,每一年正月到三月,各府上闹生日宴,家家都要去赴宴,忙得焦头烂额的,总也邀不齐全,一直到了三月末,贾宝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盆极难得的白海棠,送给探春和迎春两个姊妹赏玩。
探春和迎春越看这海棠越觉得好看,迎春索性把她的那一盆也搬到了探春这里,想着大家也闹了快两个月,各人也都无什么要紧之事了,正好可以邀这第一社。
探春忙鼓舞起来,写下了邀社的帖子,这一回又是一招皆到。
湘云本就在贾府盘桓,竟是第一个到的。
她一进门就看见了两盆极好看的海棠花,眼前一亮:“哎呀,好俊的海棠花儿,这是哪里来的,怎么开得这样好看?”
探春笑道:“还不是宝哥哥为了我们诗社送来的?前儿我们都忙着,总也凑不齐,开不了社,我总是郁郁的,宝哥哥便去给我寻了些新鲜玩意儿来,见我仍旧不高兴,便问了缘故。我本来是不说的,可那日迎春姐姐也在,她说不妨告诉宝哥哥,记我才说了我们诗社的事情。谁知宝哥哥竟羡慕得不得了,他还说若他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