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父此话言重了。若要言谢,林姑妈前日送来的那么多东西已经足够。只盼着林姑父能记着我薛家的好,倘或将来有一天我那姨妈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林姑父肯给我薛家几分薄面就好。”
薛虹之前为了攒经验,把荣宁二府背地里干的那些事情查了个底儿掉。
宁国府有贾敬在,府里虽有那么几件由贾珍惹出来的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都被贾敬很完美地处理了,且一概不牵扯人命,所以整个宁国府的情况竟比荣国府强远了,这是薛虹意料之外的。
荣国府这里,大房贾赦是漫天撒银子买东西,败家子儿一个,也是素来横行霸道的惯了,除了张令萱连贾母都管不了他。
为此也曾闹过一二宗逼死人命的事情,但是到底不是贾赦或是贾赦命人做的,最后赔了多多的银子,也算了了,官府里也有备案。
况且,张令萱这次死里逃生,贾赦已经一改前情,不再出去胡闹了。这倒不比十分担忧。
贾家最大的问题就出在这个王夫人身上。
贾王氏仗着贾政不理庶务,拿着他的名帖在外面那是兴风作浪、无恶不作,只要是能见着钱,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手底下的人命少说也要近十条了,就蝶儿监守自盗的那点事情放在贾王氏眼里根本就不叫事,也难怪竹西接走蝶儿以后荣国府那里连只苍蝇都没飞过来,人家根本不在乎!
今天薛虹说这话其实不过就是打预防针的意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之后的剧情往哪儿走,贾王氏会不会得罪林家也未可知,他只不过是直觉地认为,无论在张家或是林家的面前,他们薛家都很有必要与贾王氏划清界限,这个女人实在是令人望而生畏。
林如海自然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虹儿此话怎讲?”
薛虹打了个马虎眼:“我就是这么一说而已,林姑父很不必往心里去。”
如果不让你往心里去我会好好的说这样的话?可不就是要你们林家当心提防着那个不让人省心的贾王氏嘛!
林如海狐疑地看着薛虹,神色不禁凝重了几分。
“林姑父的伤势如何了?可见好了?”
提到这个,林如海脸上的笑容深了一些:“自然。你拿来的那个黑玉断续膏很有效果,原来伤及心脉的伤势不可能好得这么快,就算是好了,心脉之伤也难以根除,后半辈子就是个废人了。可是用了你的药,伤势好得飞快,心脉上也诊不出什么不妥。”
薛虹深深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只不过,”林如海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并不打算让人知道我好得这么快,虹儿懂我的意思吗?”
薛虹点头:“自然懂。一来如果让刺杀林姑父的人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紧锣密鼓地安排好下一场刺杀,这是很危险的,还不如让外人以为你这里的伤势起伏不定,极度虚弱的好至少还会暂时麻痹一下敌人。这二来嘛……”
林如海笑意盈盈地问:“二来什么?”
“二来,林姑父好得慢些也算是帮叶姑娘一个忙了。这几日因为叶姑娘的药救醒了林姑父,京城上下都传遍了,叶姑娘虽然只是开了个平常的医馆,但是来求所谓神药的人也不在少数。甚至有人说她是华佗在世。可是自古名医多命舛,若叶姑娘哪天一个不小心因看病救人得罪了什么麻烦人物,我倒真成了个罪魁了。想来她真正的好药是不便示于人前的,倒是我莽撞,一心只想着救人反而害了叶姑娘。”
听薛虹这样说,林如海眼眸中的激赏更甚:“不错,这些正是我要说的。虹儿,就麻烦你去把叶姑娘请来,就说我伤情反复,突然高烧不止,就快要死了。”
薛虹闻言笑了笑:“是的,侄儿谨遵林姑父教诲,出了府门一定淌眼抹泪地咒林姑父几句。”
林如海欣慰一笑:“快去吧。”
薛虹走后,林如海笑容尽敛,吩咐身边的心腹:“去把太太叫来